這段話不長,資訊量卻不小。
賣腎?沒猜錯的話,說的應該是人體器官買賣吧。
此類形式的犯罪,一般一個人難以完成,通常都是產業鏈協作,所以...團伙?老頭是褚佑寧此次的臥底目標?挖出的頭目?
一瞬間,周南已經串聯起了前因後果。
跑到南越不難理解,因為東興恰是個邊境城市,恰與南越接壤。
分析到這裡,他幾乎可以斷定,倆人說的不是一件事兒。
倒不是懷疑人家老頭出不起五百萬,畢竟生意“遍佈全國”。為啥?因為如果只是一個南越邊境的案子,不太可能由京都警方查起。
人體器官買賣是個暴利產業,能換得起器官的“客戶”,一般不會太差錢,老頭賺的自然不會少。
但很難想象,一個連國都不太敢回的老頭,會殺到京都來,還敢在一個刑警隊長面前“豪橫”!
所以,此案絕非彼案,也根本稱不上離奇不可解釋。
人的大腦本就是最奇妙的東西,他的那些記憶片段,也許本就並非相同來源,出自多起事件也算正常。
“頭兒?”見周南半晌沒言語,尚洪波忍不住繼續,“這老頭可是好不容易從南越回來一趟,‘骨幹’窩點咱們也大都掌握到了,抓不抓?”
正常情況下,沒什麼好疑問的,抓就完事了。
現在的問題是,褚佑寧出了什麼事兒?難道暴露了?應該不能,真暴露了,那老頭一早跑路了。
那麼褚佑寧的求救,和老頭究竟有沒有聯絡?
不管如何,既然不是想象中那種級別的“大案”,比如公檢法通吃什麼的,那就無需顧慮過多。
懷疑自己是棒子國電影看多了,周南果斷道,“抓,我這就和上面彙報,爭取當地警方的全力配合。”
供體、受者、中介、醫院,每一環節又各自細分下去,各擔其責,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器官買賣鏈條。
其中涉及人數之龐大,絕非尚洪波帶去的那兩苗人就能解決的。
在犯罪地域越來越不受限的今天,跨省協作抓捕,也愈發頻繁起來。
即便如此,一套流程下來,仍不是頃刻間就能協調完成的事情。
奈何隔山跨海的,周南再著急也沒轍。
終於,尚洪波將窩點全部端掉的好訊息傳來,“老頭”也順利抓捕,同時解救出被“圈養”的供體三十餘名。
可惜重見天日之時,並非所有的供體都很開心。哦不,或者說其中的絕大部分人並沒有認為自己被解救。
理由很簡單,在器官買賣犯罪中,絕大多數的供體,都是自願的,因為缺錢。
或許一些人真是因為生活貧困不得已為之,但更多的,則是被成功洗腦,覺得賣掉一個器官不會影響生活的傻白甜。
不是笑話,賣腎換“蘋果”似乎已經是很久遠以前的記憶,但就真的不存在了嗎?
不,每個時期都有,且從不缺乏。
一切形勢大好,卻獨獨不見褚佑寧的訊息。
這使得聽著葛憨厚移交來的那起案件案情分析的周南,都集中不起精神來。
“周隊?”老左敲了敲桌子,“您怎麼看?”
“你繼續主持,”熟悉的問句形式,周南卻並不想接茬。
叮。
微訊提示音。
“我聯絡不到我妹妹!”
周南刷的一起身,“我去趟西廣。”
話落人消失。
老左,“......”。不是,那邊都收網了,您這又是鬧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