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李奧瑞克膝蓋窩被人猛踢一腳,一個踉蹌跪倒在地。身後的人粗暴的扯下一直蒙在他頭上的黑色布袋。
屋子裡的燈光並不很明亮,但李奧瑞克長時間不見光線,仍然覺得刺眼,下意識的身子一縮躲避光線。
“老實點!”身後的人又狠狠踢在李奧瑞克的後腰上。
“夠了,你下去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制止了押送者的暴行。一束陰影從上方投射下來,擋住了並不明亮的燈火。
李奧瑞克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老人。這個人他很熟悉,以前國王召開的所有會議這個老人都有參加,他是國王的左膀右臂,阿文圖最鋒利的三叉戟。
他是阿文圖的元帥,巴澤爾。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背叛阿文圖?魚人給了你多少好處?”不等巴澤爾元帥開口,李奧瑞克就大聲質問道。
巴澤爾元帥彷彿沒有聽到李奧瑞克的質問,他俯下身,解開王子身上的繩索,“呵呵,王子殿下,真是招待不周,我一定狠狠懲罰那些怠慢王子殿下的蠢貨。”
巴澤爾元帥攙起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子殿下,你瞧瞧,你和你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當年,我和你父親都還年輕……”
“夠了!你這逆賊,不要再假惺惺的了!”巴澤爾不提國王還好,一提國王,瞬間就點燃了李奧瑞克的怒火。
“王子殿下,請收起你的怒火,”巴澤爾依然沒有生氣,只是把李奧瑞克按在一把椅子上,王子努力掙扎,但巴澤爾的雙手如同鐵鑄一般,牢牢地壓制住李奧瑞克的反抗。
“王子殿下是在質疑我的忠誠嗎?”
巴澤爾微微哂笑道,“王子殿下,對此你大可放心,我的榮譽早已和王國牢牢綁在了一起,魚人的饋贈如果對王國有害,我是不會接受的。”
“看來綁架王子也算是忠心耿耿的表現了。”李奧瑞克氣到極點,反而平靜了下來,此刻沒有再發火,只是反唇相譏。
“其他幾位長老呢?恐怕被你密謀殺害了吧?”王子接著說。
巴澤爾依然沒有生氣,他挺直了腰桿,鄭重地說:“關於其他幾位長老的事,我正要和王子殿下彙報。”
他揹著手在房間裡快步踱了幾圈,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首席祭司在阿文特努神隕落時以身相殉,宰相在突圍時戰死,以財政大臣為首的三名長老意圖向倫巴第王國稱臣,藉此對抗魚人帝國,已經被我處決。”
他頓了頓,“我是樞密院最後的成員了。”
“哈,所以呢?你對頭上突然多處一個王子感到不滿,就決定讓他消失?”李奧瑞克彷彿抓住了巴澤爾的破綻,大聲嘲笑他的險惡用心。
“不,你依然是王子,不久之後還會成為國王,只要你能理解我的計劃。”巴澤爾耐心的解釋道。
李奧瑞克已經學會了不那麼早發表自己的意見,他只是輕蔑的瞥了一眼巴澤爾,“我倒是不介意聽聽你的陰謀。”
巴澤爾對李奧瑞克的冷嘲熱諷不以為意,“我的計劃很簡單,向魚人投降。”
“噗哈哈哈哈……這……哈哈哈……這就是你的計劃?向魚人投降?”李奧瑞克怒極反笑,“你和財政大臣他們的分歧就在於所求的主子不同嗎?真是笑死人了。”
巴澤爾沒有笑,搖了搖頭,“王子殿下,您聽我說。如果像財政大臣他們那樣投奔倫巴第王國,我們將永無擺脫奴役的一天。”
巴澤爾展開一張行動式的地圖,在地圖上指了指倫巴第王國的位置,“您看,倫巴第王國在這。”
隨後,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了起來,李奧瑞克看著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器,發現了地圖上幾條不起眼的虛線。
“這些是倫巴第王國控制的航線。”巴澤爾適時地解釋道。“這些航線把薩丁尼亞團團包圍,我們會徹底淪為附庸。”
“投降魚人的結果呢?他們擁有整片大海,我們連做附庸的資格都沒有。”李奧瑞克繼續嘲諷巴澤爾,“所以呢?魚人給了你什麼?更多的土地麼?”
“沒錯,就是土地,他們將允許我們繼續統治原有的國土。”巴澤爾笑得如同偷到母雞的狐狸。
李奧瑞克冷笑道:“這話你信麼?反正我是不信。”
“您先別急,”巴澤爾開啟酒櫃,拿出了兩個水晶杯子,給自己倒了半杯酒,“您想喝點什麼?”
李奧瑞克搖了搖頭,“還是說說你的計劃吧,我可不信你會無憑無據的相信魚人的承諾。”
巴澤爾喝一口酒,欣慰地笑了笑:“王子殿下,多謝您的信任。”
他回身放下酒杯,沒有直接告訴李奧瑞克自己的計劃,而是賣了個關子,“你知道魚人為什麼能以滾雪球的態勢佔據整個地中海麼?”
不等李奧瑞克作答,他就接著說道:“他們會接納俘虜,並利用種種手段,讓他們為自己作戰——比如讓智蝦人將軍率領智烏賊軍隊,諸如此類的……總之,他們的軍隊並不穩定,只有不斷的征服才能平息這支軍隊的慾望。”
“最擔心魚人軍隊的反而是他們的皇帝陛下,不得不說這是極大的諷刺。”巴澤爾微笑著說,“您看,現在他們征服了所有已知海域,卻對各地的叛軍和游擊隊一籌莫展。”
“您是說……”李奧瑞克嚴重閃過驚喜的光芒,“您是假意投降?等到我們在魚人蠻子的默許下穩固了領地,我們就能東山再起?”
“您還是太年輕了,”巴澤爾搖了搖頭,“魚人能打敗我們一次,自然就能打敗我們第二次,我的計劃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