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森還想等回去了偽造一封:“不必麻煩,我們待會兒回去拿過來就行。”
“用不著你們跑來跑去的,你告訴我信放在什麼地方,我會親自通知人送過來。”弗朗索瓦不想給他們離開的機會。
“我的信被我燒燬了。”傑弗裡可不想與班森陷入險境,直接表示自己的信已經沒了,“他的,我不知道。”
“為什麼燒燬?”弗朗索瓦扭頭看向傑弗裡。
“因為這信太、太危險。”傑弗裡硬著頭皮解釋道。
弗朗索瓦笑容更盛:“這信能有什麼危險的?直接拿來給我看不就好了?這可是揭發韋爾伯·福林想策反你們的有力證據。”
班森想殺了傑弗裡的心都有了:“估計傑弗裡中校是擔心被其他人發現, 產生什麼誤會,妨礙我們進一步探查韋爾伯·福林的底細。”
“這樣啊。”弗朗索瓦已然對二人倒戈一事胸有成竹,“那你們和韋爾伯·福林昨晚都談了些什麼呢?”
“其實還沒來得及談,就因為南區出現了刺殺事件被迫終止了。”傑弗裡察覺到了弗朗索瓦的懷疑,連忙實話實說挽回信任。
“你們費盡心思見了面,然後一句話都沒說就又走了?”弗朗索瓦被逗笑了。
這兩個人的說辭實在是太過好笑,簡直把自己當成了小孩子來唬弄。見面了, 但什麼都沒聊這種說法居然都好意思搬出來。
“是這樣的。”班森深刻意識到他和傑弗裡處在了生死邊緣,他們的貪婪把他們引向了危險, 而他們的猶豫不決又把前後兩條路都給斷掉了,“我們約好的是十點見面,見面之後沒做過多的閒聊,他直接丟擲了他所能給予的好處。他說只要我們幫助議會推翻了您的統治,獨立混編師、萊澤因衛隊兵團的少將之位都可以交給我們。我們當時還想深入地聊一聊,摸清他的底細,但是恰巧南區出現了刺殺事件,我們必須得過去,交談就被迫終止了。又因為我們交流得太過短暫,沒能掌握有用的線索,就想著之後繼續嘗試碰面,等抓到了把柄再向您彙報。畢竟我們還不知道議會派的人究竟有什麼底牌,萬一您的身邊也有他們的人怎麼辦?我們基於這方面的考慮, 才決定的暫時不告知您。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的苦衷,和對您的一片忠誠。”
“對,情況就是班森上校說的這樣。”傑弗裡覺得班森圓得天衣無縫, 就算弗朗索瓦還懷疑他們, 沒有直接的證據估計也是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既然擔心我身邊有議會派的人,那完全可以直接找我秘密彙報。”弗朗索瓦一針見血,點出班森邏輯中的疏漏,“明知道私下與韋爾伯·福林接觸極有可能造成信任危機,你們還堅持這麼做不和我說,這可不像心思縝密的人能做得出來的事情。不過你們在與他碰面上,佈局倒是很小心,看著又像聰明人……怎麼會出現這麼矛盾的行為呢?”
弗朗索瓦沒明說,但已經等於把真相揭開了。
出現矛盾的行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班森、傑弗裡本意上是想先接觸一下韋爾伯·福林,視給出的條件選擇站在誰的那邊。
而並非他們說的,只是為了挖出議會派的底細。
“這——”傑弗裡侷促不安,他知道自己說得越多出的錯也就越多,此刻只能寄希望於班森。
班森感受到審問、求助的兩道目光匯聚在自己身上,在緊張到極點時忽地鬆了口氣,露出輕鬆的笑容:“呵,這件事從發生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您要我們做出最完美的判斷和應對,我承認我們做不到。但總歸事情還是在朝好的方向發展,若不是昨晚平等會冒頭影響了碰面,說不準現在就不是您審問我們,而是我們向您彙報議會派那邊最關鍵的情報了。”
弗朗索瓦對他們產生懷疑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們想破除懷疑難於登天,可他們別無選擇,因為不極力撇清自己,證明自己這麼做是為了抓住議會派的把柄,弗朗索瓦絕對會出於安全考慮把他們廢掉。
聽到班森還在苦苦掙扎,露出委屈的模樣,弗朗索瓦心裡殺機浮現:“我可沒有審問你們,這只是對昨晚發生的事情進行的再簡單不過的問話。你難不成覺得我問這些是在冒犯你們?”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雖然做法上有些欠妥,沒來得及和您彙報,以至於造成了一些誤會,但這不應該磨滅我們的努力和忠誠。”班森逐漸態度強硬起來,試著讓自己也相信自己是無辜的。
“那你們打算接下來怎麼做?”弗朗索瓦問。
“找機會再與韋爾伯·福林見一面。如果您相信我們,就給我們機會把還打算負隅頑抗的議會派一網打盡!”班森決定主動要求獲得弗朗索瓦的支援。
“相信……”弗朗索瓦喃喃自語,接通了在外面待命,隨時準備出動控制兩個輕步兵團的約瑟夫、馬奎爾的電話,“可以開始了,嗯。”
“啪嗒。”電話結束通話。
弗朗索瓦與班森、傑弗裡靜靜對視。
半晌,班森肩膀一垮,維持的強硬假象崩塌:“看來您還是懷疑我們。”
“你會理解的,出了這麼大的疏漏,我除了免去你們的職務,再沒有別的選擇。”弗朗索瓦遺憾地道。
“您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今天叫我們來就是為了試探,並且給約瑟夫他們控制兵團製造機會,對嗎?”自弗朗索瓦打完電話,班森就把事情都猜透了。
“沒錯。”弗朗索瓦沒做隱瞞,此時這兩人知道的再多都沒有了意義,“你也要慶幸,不管你們究竟有沒有背叛我,我們都還沒掌握絕對的證據,這可以讓你們在監獄裡苟活一段時間。”
傑弗裡身為貴族還從來沒受過這種羞辱:“我寧願死也不會進監獄!”
“其實就算最後查明我們真的沒有做什麼,也因為臉已經撕破,根本回不來了。”班森知道這一抓,就算弗朗索瓦沒找到證據釋放了他們,他們心裡也沒了芥蒂,最終弗朗索瓦還是會擔心他們因此怨恨,而擱置他們。
“要怪只能怪你們太過貪婪,跟在我的身邊本可以功成名就,卻非得冒險和議會派共謀未來。”弗朗索瓦對毀掉二人一生這件事上毫無心理壓力。
“你扶持約瑟夫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嗎?”裝與不裝結局都已註定,班森的臉冷了下來質問弗朗索瓦,“放著擁護你的權貴們不提拔,反而施以打壓……你忘了你是怎麼走到今天的嗎?你忘了是誰在支援你嗎?你就不怕自己以後孤立無援嗎?”
“我想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我的安排讓你稍有不滿,你便會選擇背叛,那我有必要繼續重用你嗎?在質問的時候,先想想自己配不配吧。”弗朗索瓦不打算和這兩個背叛者聊下去,他拍了拍手,一隊武裝的衛兵走了進來,卸掉了班森、傑弗裡身上除衣服外的所有東西,銬上了鎖鏈,押往外面。
“弗朗索瓦!你這是自尋死路!!你永遠不會成為佈列西的皇帝!!!”被衛兵押著離開的班森,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弗朗索瓦怒吼道,“遲早有一天!佈列西會因你而陷入混亂!”
“別抓我,別抓我,我父親可是侯爵……”傑弗裡則大腦一片空白,茫然地跟著押了出去。
“呵。”弗朗索瓦一臉不屑,等待約瑟夫、馬奎爾那邊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