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再度陷入了趁機,父子倆就這麼坐著,各自像各自的事情,他們很少有待在一起的時候,李二常年征戰在外,好不容易回了長安,又是每天不見人影,對於這種感覺,李承乾很是享受。
前世的時候,父母都是軍人,自己做傭兵的事情他們不知道在那裡聽說的,就算是自己寄再多的錢回去,他們也沒有半點的歡喜,可能是覺得自己的錢沾著血吧,幾年未曾主動給自己打過半個電話,就算是接通了也只不過是訓斥自己,轉眼就掛掉,不願意跟自己多說一句話。
李承乾那時想不明白,不過是一種職業而已,為什麼他們那麼厭煩,恐怕就算是死的時候,他們也未曾為自己流過一滴淚吧,想起那個糟心的老爹,李承乾又是一陣嘆息。
“人查出來了,是鄭家的人,以後你可要小心了,這件事情東宮估計也有牽扯,他們不會就此罷休的。”
不會善罷甘休?不善罷甘休的人是我吧,李承乾陰陰一笑,笑容中散發著殘忍的語氣,他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鄭家又如何?只要自己想做,還沒有做不成的事情。
看著李承乾的樣子就知道這孩子仇記得深了,不過這種事情也是無奈,總不能讓自己帶著兵將把鄭家平了,且不說自己還有沒有命回來,就算是回來,自己老爹肯定也會把自己剁了餵狗。
“這件事情還是交給爹爹,你再忍忍,就快了。”
李二說完話輕輕的掖了掖李承乾的被角,轉身走了出去,留下李承乾在屋子裡看著粱角發呆,嘴上的笑容愈發的殘忍。李承乾記仇,但是記得時間不長,倒是不李承乾健忘,而是很快就會報復,這個毛病就算是兩世李承乾也從沒改過,說著說從來沒有打算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胸前的傷給自己帶來的疼痛,
“就快了麼?可是我已經等不及了,鄭家,是鄭觀音吧,那個女人還真是~作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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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蹤李承乾的人查出來了,一家首飾鋪子的夥計,說來也巧,那夥計正是那日李承乾買簪子的哪一家,見李承乾有錢,那夥計動了歹心,結果後面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
李二大發慈悲,哪家首飾鋪子並未追究,可以想象若是那個掌櫃在李承乾的面前,看著李承乾的眼神會有多麼的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李二對他做了什麼不人道的事情,不過他的生意是不能做下去了,畢竟一個除了歹人的鋪子沒人敢去光顧,所幸鋪子就姓了李。
對於李二這種巧取豪奪的本事,李承乾很是羨慕,不過活該哪家商號倒黴,掛靠誰家不好,偏偏掛在太子名下,不找你晦氣找誰晦氣。
前幾日小師姑就搬進了府裡,對於李家給準備的小院子很是滿意,滿意到第二天就將博言院改成了春華園,對於這種事情李二也只能是搖頭苦笑,每日衣食供奉絲毫不少,而且例錢足足是李承乾的三倍。也就是三十貫,對於這樣的工錢,李承乾表示很嫉妒,多次交涉未果的情況下,李承乾選擇了沉默,老爹的胳膊太粗,自己小胳膊小腿的還是不跟他較勁了。
最近的天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昨日還清朗的天氣今天竟然下起了朦朦細雨,房簷上的雨有一搭沒一搭的掉在了地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長孫坐在花園的亭子裡,右手執一卷書,手邊放著一盞熱茶,不時地跟坐在石階上發呆的李承乾聊上幾句,每每聽見李承乾的驚人之語,都是莞爾一笑。
“明日就要去弘文館了,這次莫要再胡鬧,不許在甩開王忠自己回家。若是在出了事情,為娘怕是要心疼死。”
對於長孫的要求,李承乾總是會竭盡全力的滿足,對著長孫嘿嘿一笑算是答應,卻是惹來長孫的嗔罵聲。
一隻灰羽白頭白鴿的撲稜稜的飛進了院子,落在了李承乾的身邊,長孫對於這種事情絲毫不覺奇怪,不知道什麼時候,幾個將軍家的孩子喜歡上了養白鴿,不為別的,就是互相傳信玩,李二說了幾次,停了一陣子又是興起而且飛的更多,從那以後這事也就沒人再管。
只見李承乾從兩手抱住白鴿,從腿上抽出一個竹筒,上面寫著四個字“經查屬實。看到這四個字,李承乾嘿嘿一笑,放開了白鴿,看著信鴿飛遠了,頭也不轉的對著長孫說到“娘,長孫表哥約孩兒去芙蓉園,說是那邊的玉蘭花開了,娘要去麼?”
長孫輕泯了一口茶,芙蓉園平日裡有官兵把守,倒是也不怕歹人,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自己不去了,看著已經跑遠的李承乾,大聲叮囑道:“帶上王忠他們,早些回來。”
說話間小小的身影已經出了院子,遠遠的傳來一聲“知道了,”長孫苦笑著搖頭,婉爾一笑不再理會,繼續看自己的書。
長安城芙蓉園
芙蓉園位於長安城東南角,整個園林圍繞著曲江池建造,期間亭,臺,樓,閣,一應俱全,本來是皇家園林,武德四年李二破洛陽有功,就將園林賜給李二,不過好好的園林到了李二的手裡也就閒置了下來,畢竟花費太多,平常只有少數宮人在哪裡打理,倒是讓李承乾撿了便宜,有事沒事約上長孫衝他們幾個就是在芙蓉園裡一頓禍禍,時間長了也就成了幾個小夥伴的聚集地,守門的官兵也就不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