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之中,李世民讓剛剛讓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將各地的糧倉情況統計完畢。
長孫氏端來一碗銀耳蓮子羹:“陛下,如今天下初安,很多事不能太急。”
李世民喝完一口,即便是嘗過現代工藝的各種食品也不得不讚嘆長孫的手藝,一臉滿足。
“觀音婢,我可不是要學楊廣好大喜功。”李世民揮退四周宮女太監,一把將長孫氏拉入懷中。
“陛下,這還是大白天呢!”長孫氏一臉嬌羞,她也沒有想到都老夫老妻的了,今天怎麼突然就起性子了。
李世民倒也沒有真的想翻雲覆雨,他昨天和魏徵一談,也算是套出了一點有用的東西。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這個說法倒是沒錯,可這人間還有大大小小諸多毛神,就如這長安和各州府的關係差不多。
沒事的時候,皇權不下鄉或者天高皇帝遠都是很正常的,但只要有重大決定,就是風馳電掣,牽一髮而動全身。
“觀音婢,我擔心的倒不是突厥和薛延陀,更不是擔心你孃家這些人,而是擔憂上面那些神仙和你拜的菩薩。”李世民輕輕一嘆,翻開面前的奏章。
長孫氏的眼神惶恐,自古君王都是自稱奉命於天,就算心中不信鬼神,也要佔一個名頭再說。
可是聽著李世民的話,這是將天上的神佛視作鄰國惡狼了。
“陛下!不許胡說!”長孫氏厲聲說道,有些東西可以不信,但要心懷敬畏。
李世民挑選出幾份奏章:“觀音婢,我說接下來幾年大唐會鬧饑荒、旱災、蝗災,你信嗎?”
看著李世民無比堅定的眼神,長孫氏突然就哭了起來:“陛下,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就讓我在宮中好好吃齋唸佛不行嗎?”
“行,當然行,可我不僅是你的男人,我還是這大唐的王,我要為我的子民考慮啊。”
“陛下,你建造那凌煙閣也並非是要針對這些武將勳貴?”長孫氏本就聰慧,她一瞬間想到李世民修禮法和這凌煙閣的關係。
李世民這是要“逆天”!
長孫只覺得這些日子的喜悅完全代替不了今天的衝擊,她寧可李世民是把主意打到五姓三望身上,至少這是在和人打交道!
神如果存在,那麼凡人要用什麼來抵抗呢?天子如果都不被天承認,底下的民眾還會支援他嗎?更何況,那些移山填海的神,大唐的軍隊真要用什麼武器去傷害他們呢?
如果神不存在,這聲勢浩大的舉動,豈不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勞民傷財,得不償失?
“觀音婢,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看到過我做過沒把握的事?”
李世民撫摸著她的髮梢,非常溫柔,他眼中的光芒像是少年時才有的張揚。
長孫氏回想起,那個錦衣少年,騎馬提劍爭霸天下時的模樣。李世民最迷人的是既有少年氣吞萬里如虎的霸道野心,也有老謀深算的成穩。
貞觀元年,李世民繼征討突厥和重修禮法後,再度下令,全國農戶抓蝗蟲可抵賦稅和徭役。
武德年間的流放人員,自行選擇耕種還是抓捕蝗蟲來抵消刑期。
雖然底下的人不明所以,可對農戶來說,有人來幫自己抓害蟲這就是天大的好事。
藉著楊廣時期所修的運河,李世民調集全國能工巧匠將南方的水源引入北方河流。
剛登基,就是四大舉措,這讓許多名門望族不由得想到了前朝。
三個月後,李世民再次召見魏徵,只看到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陛下,臣懇請您為了天下百姓,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宣德殿的宮女和侍衛們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對於這位敢於死諫的魏大人,他們是覺得又可敬又可笑。
佩服的勇氣,只是感覺這人腦子不太靈泛。
李世民讓人將幾份戰報送過去。
“愛卿,你看,這薛延陀諸國以及鐵勒部落對頡利早已經不滿,而且突利已經開始反水,我覺得李靖有能力在今年年底讓突厥成為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