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說,只有變態才瞭解變態呢。
還真讓傅雲墨給猜著了。
謝景重當時當景的心情,恰如其是。
在現代,尤其是法制健全的地方想發洩內心嗜血的慾望,實在是有點困難。
可在古代卻不一樣。
他在戰場上大殺四方,根本無須遮掩眼底的興奮,旁人不止不會把他當成怪物,反而會拍手稱快:“謝將軍勇猛過人,真乃天神下凡啊。”
他雖不在意那些虛名,但是來自心儀女子的愛慕之情,他還是期待的。
為此,他更加努力的當好“謝將軍”。
茯苓的回憶還在繼續:“還有一次,你爹在戰場上受了重傷,性命垂危,被將士送回來的時候,他淚灑當場。”
段音離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還是因為良知與責任的碰撞,導致爹爹他內心煎熬?”
茯苓熱淚盈眶的點頭:“正是如此!”
傅雲墨:“……”
他賭梨花的一條大腿,真實情況一定不是她們娘倆猜的那樣。
那麼事實究竟是怎樣的呢?
答案就是,謝景重那次會哭,單純是因為害怕。
恐懼,這對他而言是一個相當陌生的詞彙和情緒。
他是個冷心冷情的怪物,人類該有的喜悅、傷心之類的情緒他通通都沒有。
或哭或笑,那都是他為了融入社會自己對著鏡子練出來的。
表情能做到絕對正確,但內心其實毫無波瀾。
那次重傷,是謝景重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何為“恐懼”。
他是真的怕了。
怕就此死掉,再也見不到茯苓。
怕他死後,她會像傾心他那樣傾心別的男子,恩恩愛愛的過完這一生,連想都不會想起他。
不過最怕的,還是他死後她仍忘不了他,孤孤單單的走完這一程。
若果真如此,他怕是死也難以安心。
所以,他哭了。
茯苓哪知他心裡那麼複雜的想法,只當他是太過善良自己困住了自己,心裡不禁有些心疼這個責任感爆棚又天生良善的男子。
也是從那時起,茯苓把“陪伴謝景重”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而這一責任一旦上肩,便是一輩子。
母女倆一路說一路走,很快便回了院子。
傅雲墨一直落後她們幾步,早已趁她們不注意讓人去叫謝景重回來了。
是以幾乎在他們進屋後沒一會兒,謝景重便從屋外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隻受了傷的小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