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琅出來的時候,臉色煞白,崔瑜還站在臺階底下冷眼看她,雖然有些不明就裡,可她又不蠢,本來來的路上就想也許是那天偷聽的事情被老夫人知道了,這會兒見崔琅面無血色的退出來,就更加篤定了這個想法。し
所以崔琅剛下了臺階,她就冷著嗓子問她:“二姐姐何故拖累我?”
崔琅連笑都懶得敷衍她一下:“那你們又何故拖累我母親?”
崔瑜一怔,見她跟自己並肩站著,嗤了一聲:“那咱們就一起站著吧,不是有句話說,損人不利己嗎?你今天干的事情,倒挺應景的。”
“彼此彼此。”崔琅這會兒心裡很不是滋味,也懶得跟她打嘴仗,安安靜靜的站著,一動也不動,連看都沒再看崔瑜一眼。
崔瑜在旁邊似笑非笑的,時不時還轉過頭來看她,見她臉上血色一直沒有回過來,便料想適才在屋裡,老夫人是沒給她什麼好聽話,心裡又覺得解氣,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也不再跟她多說。
卻說躺在暖閣裡的章老夫人,這一回卻隱隱的回過味兒來。
崔瑜這一舉動很顯然是多此一舉了,可這個丫頭一向伶俐,沒道理會做這種事。
近來家裡發生了許多的事情,原先沒有往一塊兒想,可眼下卻全都聯絡到了一起。
章老夫人手裡的那串珠子緊了又緊,叫了一聲金陵:“叫瑜姐兒進來,讓琅姐兒也回去吧,告訴她,我今天說的話,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於是金陵又打了簾子出去,到院子裡去轉達了老太太的話。
崔琅一聽這話,臉色更白了幾分,生扯了一抹笑,應了一句知道了,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敬和堂。
崔瑜跟著金陵進了屋,金陵往暖閣那裡帶了帶她,之後自己留在了外間,只推了門讓她進去。
章老夫人聽著腳步聲進了,才睜開眼:“瑜姐兒,方才在院子裡站了會兒,可清醒了嗎?”
崔瑜這會兒只當老太太是為了她偷聽的事情生氣,便討好的笑著:“清醒了,往後再也不敢躲在樹後偷聽哥哥們說話了。”
章老夫人搖了搖頭,臉上還掛著笑:“你還是沒醒。”
這回崔瑜一怔,原本想坐下去的身子也頓了頓,抬眼看向章老夫人:“老太太?”
“是你父親,還是你祖母?”章老夫人虛頭巴腦的問了一句。
崔瑜卻渾身一怔,狠狠地吞了幾口口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章老夫人手指在大腿上點了點:“八年前我就說過,從今以後再也別把心思動到長房來,看樣子過了幾年清靜日子,他們是把我的話全忘了啊?”
這些話,崔瑜有著很是朦朧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