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麼……”
“你不是大神嗎?你行你先上,啊,我走了。”張武揮揮手,跑進了他的工廠。按他自己的計劃,他還要造很多東西,來保證可以在這個末日中存活下來。
現在,城內所有可能可以鍊鐵鍊金屬的東西都消失了,張武還發布了以舊換新(手槍)的活動,街道上現在連垃圾桶也不剩,空的就像一座死城。
但這座死城內,有數條岩漿正在匯聚流動。
這個引擎一旦開始啟動,就沒那麼容易熄滅。
城主是為了真氣,張武是為了真氣,人們雖然不一定為了真氣,但也是為了生存。
沒人知道徐勝想要什麼,他們把他描繪成一個黑暗中的掠奪者,空有一身神力,卻還是垂涎真氣的怪物。
“夢兒,你在哪裡?”徐勝快速來到了周家附近。
魂石沒有回應,但他能感受到她的位置,就在周家裡面。
那個醫療室內。
一路擺脫所有守衛,他們荷槍實彈,神色嚴峻。
自從許俊死後,周傳手底下沒有可用的人,也沒有打算提拔可用的人。部隊裡暗潮湧動,原本有這位老闆在,還不會出什麼亂子。
但現在,即使是他身旁的人,也緊緊握著手裡的槍,不敢放鬆片刻。
不知道下一秒,槍口對準的是誰?
放倒了醫療室的兩個守門人,徐勝推開門,裡面沒有醫生,只有一個小女孩。
原本躺著許俊的病床現在躺了周傳,旁邊就是他的兒子。這個醫療室在周家最深的地下室內,和他們寶貴的圖紙放在一起。
吳夢坐在他們兩個中間,一臉憔悴。
見到徐勝進來,她頭也不抬。
“怎麼回事?”徐勝走進病床,看見周傳一條手臂已經沒了,人還活著,醫生把傷口勉強處理,但沒辦法做更進一步的治療。
醫療儀器還有抗生素,還有很多藥物缺乏。
現在昏迷的周傳,是在和自己的命鬥爭。
吳夢沒有理他,只是怔怔的坐在那裡,偏過頭去。
嘖。
徐勝也沒有心情哄她,掀開床單,仔細檢視他的傷口。
是爆炸傷,應該是一發子彈擊中大臂,留下一個碗狀的穿透傷。壞死的息肉一直蔓延到肩膀,這裡的醫生看起來也不是很高明,至少修為水平不高,不然用真氣抑制壞死的肌肉,不至於惡化到這樣的程度。
徐勝猶豫片刻,伸出右手嘗試治療,壞死的息肉脫落,被新的肉代替。
但這麼一做,他發現自己的真氣以極快的速度流失。
救自己和救別人,救新傷和救舊傷,不是一個量級的消耗。更何況經歷了北邊和何清逸的戰鬥以及水站的勞累,他確實有些累了。
收回了手,看著並沒有好轉的周傳,徐勝陷入了沉思。
“當時為什麼你不在?”就在這時,旁邊的吳夢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彎著腰的徐勝。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徐勝慢慢直起腰:“你不懂。”
“我不懂!?我只知道這個世界已經亂套了,原來至少沒有人光天化日在街上架著機槍殺人,但我那天真的看見了!為了食物和水,死了至少上百人!你們在搶什麼?!為什麼學校也不開了?!為什麼周宗要去拼命?!”
“吳夢……”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活了死了都是你說的!我沒有親人了!這個世界讓它壞掉就壞掉吧!那天把我殺了就好了,為什麼要殺周伯伯!”
徐勝站在這個瘋了似的小姑娘面前,沒有說話,眼神中憐憫和冷酷互相交閃,五味雜陳。
他對這個世界是有感情的,確認聖元國就是聖仙州的延續,是他破天后的世界,他就對它有了一絲感情。
這份感情跨越萬年,是一個修道者對道的追求,對修煉的赤子之心。
不是一個李掌門或者一個何掌門能影響的。他們總以為,用殺戮和威嚴鎮住這個世界,讓人民俯首稱臣,獲得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