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白跑一趟,在迴天的途中還遭到普元宮的掌事仙君一頓訓斥。
她總是被人訓斥!
怎麼做都不對!彷彿喘口氣都有罪。聖君既然是神仙,為什麼能夠在下界自由行走?還能肆無忌憚地插手各界事宜,閒暇之餘和女神卿卿我我甚是快哉!
倘若人人效仿,天界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人人都往下界跑,人人都在凡間打著除魔的名號行享樂之便,那還要天宮何用?
彷彿三界的規矩形同虛設,由得他想怎樣就怎樣。
昊天大陸之危,就算他是得到天庭的默許,那他在別的界域呢?就因為在南天無名,他便可以任意遊走三界不受天規的約束?可他為什麼能夠南天無名?
天規有定,凡羽化登仙之靈必須南天錄冊入籍,否則是為妖。
妖不可上天,不可與天人相戀。
如果其中真的有蹊蹺,定是不知哪路神仙上下疏通的緣故,可惜她不能向普元宮求證。瞧方才那仙君掌事對罔川上神如此熟稔禮待,怕是早已沆瀣一氣。
她在太炎宮的時候,可從未聽過罔川神君的名號。
天君仁慈,對各宮各殿的處事方式甚少過問,各宮各司被有心人滲透也不以為怪。所以,此事找普元宮沒用,她應該找其他更有分量的人揭露此事。
在九天,唯有一位神明能讓諸天信服,也唯有那人不會徇私,肯公正嚴明地對待她的諫言……
聖德殿,偌大的理政大殿空蕩蕩的,說話能產生不俗的迴音效果。尤其是殿裡說話的人不多,今天就兩個。
一個高高地坐於殿上,目光淡漠;一個身姿筆直、氣質如蘭地佇立殿中。
前者正是聖德真君雲瀾上神,聽罷琉光仙子的話,漠然道:
「罔川?琉光仙子迴天也有一年了吧?質疑別人之前難道不該對其底細做一番詳盡嚴謹的徹查嗎?」
誒?琉光仙子愕然,有點不明所以。
「罔川已入籍我靈山一脈,怎能說是妖?」雲瀾上神語調平緩疏離,毫無情緒起伏,「天宮規定,眾仙到本殿申訴之前必須先到普元宮,普化仙君沒跟你道明罔川的身份?」
鼓動旁人汙名毀謗上神,這罪過可不小。
琉光仙子聽罷臉色霎時慘白,連忙跪下:
「回真君,是下仙莽撞,未曾向普元宮問明罔川上神的來歷。下仙一心覺得龍元君私下凡間頗有不妥,但無從申訴才忽略了……」
主要是,她以前是被彈的那個,自己從未彈劾過別人,流程不熟。
「罔川倒也罷了,靈山未將此人的身份公之於眾,是有不妥在先。」雲瀾上神依舊無面無情,「然龍元君乃上神,上神有穿行三界之便,有何不妥?」
是啊,她是上神,自己是上仙才有諸多束縛,這個確實也忽略了。
琉光仙子不由得冷汗涔涔,強自鎮定道:
「可她下界不為別的,只為與人無媒苟合有損天族顏面,難道沒錯嗎?真君乃三界的聖德真君,莫非也因為她是靈山一脈而包庇於她?」
「鼓謗上神,雷罰二十。無端質疑上峰,雷杖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