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媒婆訕笑著,心裡急成了一團毛線,南清漓你一個醜寡婦嫁給吳四順也沒委屈你啊,你趕緊答應啊!
南清漓轉臉瞧著迫不及待的歸榆花,“歸氏,你拿一兩銀子換我十兩銀子,真是好算計!不過還有更省事兒的,你去鎮上搶錢莊吧!”
一旁的吳四順心裡一樂,還好,大嫂是個聰明伶俐的,這親事終於黃了,黃得太好了。
南小川一顆心緩緩放進肚子裡,依舊不挪動半步,等到這一夥兒徹底走人,他才能完全放心。
歸榆花還想著南清漓與吳四順成親後,就在鎮上租個院子,招徠各路喜歡玩醜婦的金主,所得的銀子都由她掌管著,那樣,吳四順的賭債以及吳玉堂讀書的費用都不用發愁了,她自己也可以經常偷著買點熟肉吃。
可是歸榆花自以為十拿九穩的好買賣,竟然一下子黃了,她總覺得自己耳朵聽錯了,雞爪子指點著南清漓,一時間語塞。
文媒婆一下子拉下了臉,兩片嘴唇像刀子一樣鋒利,“南氏,你這樣的……你過了年就是十六歲,就是破,瓜之年!不跟你囉嗦了,你就是個守一輩子寡,沒男人破的生苦瓜,我這輩子再也不登你家的門!”
話是這麼說著,可文媒婆卻不挪半步,等著她的金玉良言出現醍醐灌頂的奇效,等著南清漓放低姿態服軟。
南清漓聽過古人所謂的破,瓜之年這個說法,但不是文媒婆這種齷齪意思,所謂破,瓜之年就是拆開“瓜”字為二八以標記年齡,而二八正好是十六歲。
她倒是希望文媒婆說話算數,再也別登門說親,至於那四小隻的親事,她也不會將希望寄託在文媒婆身上。
她來自崇尚自由戀愛的文明星球,希望這四小隻可以自己尋覓人生中的另一半。
在場的人都等待著南清漓的最後表態,包括裡屋的小雪也貼在門上傾聽,最終南清漓牙縫裡蹦出了一個字,“滾!”
荊門外不遠處,里正文瑞躲在一棵大樹後惴惴不安地等待著,終於等到文媒婆氣哼哼的第一個走出來。
她邊走邊罵南清漓如何不識好歹,歸榆花如何財迷心竅,害得她被滾出來,想她當媒婆多年就沒有被誰滾出來。
歸榆花一肚子的氣全發洩在吳四順的身上,拳打腳踢不解氣,還罵罵咧咧他沒本事把搖錢樹媳婦兒哄到手。
文瑞有些納悶,吳四順是個好動愛熱鬧的性子,平時歸榆花這樣打罵,他早就撒丫子跑掉了,今天這是咋啦?
難道說這小子真的惦記上了南清漓? 不過文瑞轉念一想,南清漓既然將這夥人攆出來,那她就沒有想嫁給吳四順的意思,那他就沒必要擔心村人借題發揮散步流言蜚語,沒必要擔心小鵬等四個小傢伙沒人撫養。
唉,他一個小小的里正,也就是芝麻大點兒的官兒,可操的心簡直比天上的星星還繁多雜亂。
匆然離去的文瑞不會想到,大亂子正在趕來的路上……
“吳家第一帥……吳四順配得上這說法,你真的看不上吳四順?” 鬼原主不放心似的,飄在南清漓面前追問,後者置若罔聞,吩咐南小川繼續去挑水。
接下來,姑嫂倆人在小雪原來住的屋子生灶火做燻雞架,南小川挑好了水也湊過來幫忙。
不過他好奇一問,“大姐,怎麼不在我和小鵬睡的那屋生灶火?這不是浪費木柴嗎?”
南清漓沒有正面回答,“這屋裡晚上有人睡就不浪費了。”
滷湯的香味兒直往南小川的鼻子裡鑽,他輕易地被美食吸引住了,腦細胞懶得費勁兒琢磨別的。
弄好了燻雞架後,南清漓讓小雪和南小川每人嘗一個,她則用荷葉包起來兩個燻雞架,一個放在柳條籃子裡,一個揣入懷裡,另外又用一個小瓢葫蘆裝了些三七藥酒,放在籃子裡順便解釋一句。
“這幾天,你們翠葉姐為了咱們家的事兒跑前跑後的,我去串個門子就回來。”
南小川清楚文翠葉的丈夫文春生崴了腳腕,但是他看見南清漓的自制藥酒挺驚詫的,不過這個疑惑很快就被燻雞架的美味取而代之。
小雪渾然不覺自己不知何時起也不摳門了,“大嫂,我會早早弄好午飯,你別誤了飯點兒哦!”
南清漓點點頭,出了門,可當她走到文翠葉家院門口時,一陣指桑罵槐的叫罵聲從院裡飄出來。
“大黃你真厲害,一大早就下了顆大紅皮蛋,小花你昨個兒下了顆小白皮蛋哦,今兒個加把勁兒,下顆大紅皮蛋,奶奶給你也吃一大把小米。”
“大黃,小花,奶奶沒白餵你們,不像有的人吃了兩年白食,連只蟣子也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