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漓頓時發起愁來,她真怕一會兒林梅帶著一大幫人過來鬧騰,天知道,她這會兒累得只想躺倒睡覺,可沒有和誰吵架的氣力。
小鵬會意,幫著搬下來大鐵鍋後,笑著調侃,“六子哥,你就不怕嫂子追過來?上次嫂子真的很過分啊!”
文六斤笑呵呵地摸著野豬,“小鵬,哥早就想過來蹭頓好飯了,你別提那個蠢女人,不是我爹孃壓著,我真想休了她!”
文春生瞅了一眼文六斤,心說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出來,幸好這兒沒有長舌婦,不然傳到林家人耳朵裡就麻煩大了。
文老九也喜滋滋的,幸好他昨晚和文六斤喝多了,今天沒去鎮上才趕上了這等熱鬧事。
說笑了一會兒,南清漓讓大家進屋裡坐,先吃了午飯再幹活。
文老九其實就是不放心,想過來看看,順便幫南清漓壓著場子,免得吳家和南家的人興風作浪搶豬肉。
還不等他說話,文六斤很認真地強調,“清漓,我們還沒出力呢,一般都是先幹活後吃飯!”
南清漓噗嗤一聲笑了,“六子哥,你這樣說可就是見外了,你們幫了我好多,吃頓飯真的沒啥,快進屋裡!”
但南清漓話落時,文老九提步就往院子外走……
文家屯子裡除了吳大順外還有好幾個獵戶,但他們平時打的獵物很有限,也就是雉雞,野兔之類的小型獵物。
像近二百斤重的野豬這種大型獵物真的很稀罕,一年當中能有兩三次就不錯了。
所以文老九年長一些,就想得更多,擔心有人眼熱而作亂,而這一院子都是孩子,萬一野豬被哪個不要臉的搶了去,這一院孩子還不得一起哭鼻子。
可他過來一看,就清楚擔心得多餘了,不止是野豬,院子裡還好好的養著一隻野山羊呢!
所以當南清漓提出來先吃飯,他就暗暗數開了,一共是十個人,這麼多人吃頓飯,那得準備多少吃的啊?
所以他覺得自己也幫不上大忙,就想離開,為南清漓省點吃的。
雖然渾身痠痛乏力,但南清漓還是緊跑幾步,攔住了文老九,“老九伯伯,咱們好不容易聚一起了,你要是不在,那就是嫌棄我家的茶飯。”
南清漓是個心思剔透的,野豬褪毛開剝可是體力活,家裡這幾隻出不了啥大力氣。
南小山可以忽略不計,她和小雪兩個弱女子根本就搭不上手,南小川熱情歸熱情,終究是一個沒力氣的書生,
吳四順嘛,最擅長賭錢,說白了也就有洗洗雞腸子的小力氣,小鵬已經累了一路,不能再費大力氣了,萬一小小年紀累著了,那就落下了一輩子的病根。
而這一夥子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氣,即使來幾個作妖的也好對付,所謂人多勢眾好辦事就是如此,她搭點吃的也心甘情願。
最終就是早晨蒸的包子和饅頭吃得一個不剩,一大盆豬油燴的土豆胡蘿蔔吃光光,一大鍋蛋花雞羹湯喝光光。
文老九等人緩了片刻,就去院子裡忙活了,小鵬和南小川也跟出去了。
聽到南小山說了句回屋溫書去了,正在和麵的小雪撇撇嘴,重重地哼了一聲,洗刷鍋碗的南清漓只當是都沒聽見,裝聾作啞中。
吳四順看出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趕忙表現好好,“大嫂,我先洗雞腸子,等豬下水開剝出來,我也負責洗,如果水不夠用了,你儘管喊我挑水!”
南清漓嗯了聲,淡淡補充,“你洗乾淨雞腸子,豬下水就足夠了,小山,小川負責挑水!”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等到南清漓再出去時,距離荊門不遠處已經用幾塊石頭搭起了一個簡易灶臺,灶裡柴火熊熊,灶上大鐵鍋裡的水已經是熱氣騰騰。
那頭野公豬已經被吊到搭起來的木架子上,正對著那口熱氣騰騰的大鍋。
文六斤眼見水溫剛剛好,就拿起水瓢舀水,往豬身上澆淋幾下,抓起一塊浮石在豬身上熟練地蹭拉著,隨之一片片豬,毛落下,這就是褪毛。
南清漓清楚這看著簡單,其實不簡單,前世她在農村逢年過節時,村裡必定有人殺豬。
與奶奶相處融洽的人家就會早早過來通知,讓奶奶第二天早早過去幫忙凝豬血,最後送給奶奶一大碗豬肉作為酬謝。
所以南清漓小時候沒少跟著奶奶看殺豬,這個褪豬,毛不僅是力氣活,也是技術活,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把控水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