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還覺得委屈呢,“東子,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嗎?她帶著嫁妝進門做妾,才能給你湊份豐厚的聘禮,才能有人侍候你的正妻和孩子。”
不說這對母子如何嚷嚷不休,單說鬼原主這下受刺激大了,瑟縮在南清漓的身影裡,嘴裡喃喃唸叨著。
“東子,你竟然為了我出頭,都是你娘不好,娶我做妾是你孃的意思,不是你的意思,你還是喜歡我,姐姐,我不在乎東子娘說什麼難聽話,你回去告訴東子,我願意跟他,做妻也行,做妾也行,南家在屯子裡是單門獨戶,文家是大門大戶,我心甘情願給東子做妾。”
南清漓對此視作耳旁風而不予理睬,而樊氏母子這邊的吵嚷卻演變成為兩個女人的戰爭。
文東剛甩手離去,歸榆花攔住了樊氏,“別躲啊,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我們吳家的姑娘可是秀才家的小姐,會帶上十八箱嫁妝嫁給一個打鐵的?你別做夢了!”
樊氏依仗著文姓在屯子裡是大門大戶,根本就沒好話,“吝嗇鬼,你才做夢呢,我們家東子已經是小師傅了,可你孫子吳玉堂還沒中秀才呢,再加上你這麼個缺德奶奶,他一定會被克衝得在考試前大病不起,誤了考試,吳家的姑娘還不都是做小妾的命。”
丈夫吳旺財遠的夠不著,吳大順到下面了也沒法靠,吳二順和吳三順沒出息,吳四順和吳家沒關係了。
因此,歸榆花覺得她只能依靠孫子孫女了,孫子吳玉堂如果考中秀才,幾個孫女都可以嫁進好人家,都可以要一筆豐厚的聘禮,那樣她就可以天天吃香喝辣。
但現在樊氏這樣詛咒吳玉堂和幾個孫女,就如同在歸榆花的心口上捅了一刀。
毫無懸念,這兩人互不服氣,一個揪頭髮,一個扯衣服,罵嚷著扭打到一處……
再說南清漓和吳四順回了家,小鵬和南小川已經砍柴回來了,再加上小雪和南小山,這幾小隻一溜兒排開跨在炕沿邊兒,見了她,都是一樣滿臉滿目的忐忑不安,似極了暴風雨前夕的小家雀。
南清漓懶得多做解釋,洗了手,先和了面醒著,然後擺上案板,切肉剁餃餡兒,吳四順一邊洗雞腸子,一邊簡單說了事情的經過。
小鵬放下一肚子擔心後就開始關注晚飯吃什麼,“大嫂,晚上真的吃餃子嗎?”
南清漓瞅了眼昏黃的油燈,淡淡嗯了聲,“你們想早點吃上就洗手一起包餃子。”
這樣一說,除了南小山藉口回屋溫書,其他人都洗手幫忙。
人多力量大,約莫半個時辰後,餃子煮熟了,有幾個皮爛漏了餡兒,室內充斥著暖暖潤澤的鮮香,鬼原主也顧不得嚶嚶哭泣了,饞相畢露地望著,聞到吃不到。
小雪給每人都盛了一大碗餃子,看著南小山拿起了筷子,她適時出聲,“小山,飯後你洗鍋。”
南小山視線粘在熱氣騰騰的餃子上,倒是沒有牴觸的意思,“哦,我知道了,應該的。”
飯後,南清漓在炕尾的土爐子上煉豬油,煉好後,她盛出來一碗豬油渣,撒了點兒鹽,孜然,小心地顛搖幾下,大家圍坐著,一起拈著吃得津津有味。
小鵬等人離開後,南清漓趁著小雪洗漱的功夫,弄好了蘿蔔油渣餡兒。
自從服用翠紅膏後,南清漓發現小雪睡得特別沉,可對她而言沒什麼卵用,一有心事依舊難以入睡,這不洗漱後,躺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睡不著。
最後,她爬起身,下了炕,找出來白天打的酒,倒出來少半碗,放到土爐子火蓋邊兒溫了一會兒,一口口抿著。
酒水入口後,那股子灼熱從嗓子往下游走,異常舒暢,不知怎麼的,南清漓就想起來夜星霓。
&nimi地將那個布條兒丟進爐膛裡燒成了灰,可那上面的帥氣方塊字卻如窗外的打更聲,驀然毫無預兆的浮起,一下下叩打在清寂心城之上,莫名的失落隨之襲來,過往的記憶如殘紅落蕊翩飛。
唉,他怎麼是夜星霓啊,怎麼就不是她的蕭雲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