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依舊駘蕩生波,但是南清漓理智回籠,她可以確定以及肯定一點,蕭雲翳……或者是疑似蕭雲翳的這個少年不認識她。
轉念一想,南清漓心裡失笑,嗨呀,就算他是蕭雲翳本人,她現在這個樣子,可以用三個字形容,矮醜挫,蕭雲翳認不出來醜若兩人的她也正常嘛!
蕭雲翳嫌棄地移開了視線,心裡冷笑,這個南清漓真是個矯情的,她明明很害怕,她騎跨的枝幹顫動不已,她當他是瞎的?
南清漓鼓足了勇氣,“小女子南清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蕭雲翳一對黑眸陡然冷沉深邃,語氣卻是懶洋洋的,“答案對你很重要?”
南清漓厚著臉皮點點頭,繼而低頭苦笑,“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也沒見蕭雲翳有什麼繁瑣的動作,他的修長指間就拈著一張銀票,遞到南清漓面前。
“你收下這張銀票,我就給你答案。” 其實蕭雲翳心裡一句話,等你收下了銀票,爺就送你四個字,後會無期。
一個醜女不但不矜持,還去翠紅樓,還一次次直呼他的名諱,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剛才還一副花痴樣兒,如此種種,他厭惡到極致,只想就此老死不相見。
南清漓怎麼也沒想到,她在不經意間已經將蕭雲翳得罪大了,瞅了一眼這張百兩銀票,她心情複雜而矛盾。
沒錯,以她現在的窘迫狀況,的確是最需要錢! 這一百兩銀子足以還清外債,足以給小鵬,小雪和吳四順定下親事,足以支付錢氏兄弟去省府考試的盤纏費用,而且還能剩下不少,足夠她為自己置辦一筆不菲的嫁妝。
但是她不傻,他這是拿錢砸她,花錢買了斷呢!
意亂情迷的南清漓忽略了一個細節,在她初見蕭雲翳時,他指間就拈著一張銀票……
樹下阿白抗議似的,低嗚了一聲,南清漓深吸一口氣,“阿白不是吳大順的,是你的?”
蕭雲翳淡若流風地嗯了聲,“我和你亡夫相熟,所以阿白和你亡夫也熟,有時就跟著他進山打獵,然後回屯子裡。”
語落,蕭雲翳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來一張百兩銀票,一併拈在指間,“你是我朋友的孀妻,所以照顧你是應該的,拿著,我這人沒什麼耐性!”
南清漓咬了下唇裡,照顧她是應該的……呵,他這是想給她講講朋友妻不可欺的大道理?
見南清漓眼皮子都不撩一下,蕭雲翳惱得牙癢癢的,但腹黑如蛇的他循循善誘。
“拿著這兩張銀票,你面臨的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不用再辛苦忙碌,就可以過上安逸的生活。”
見南清漓依舊一動不動,雕塑似的,蕭雲翳劍走偏鋒,“你需要銀子為啥不賣掉那些首飾?還是你不捨得賣掉?”
對於眼前人對自己的現狀瞭如指掌,南清漓沒有多大的驚訝,他功夫如此了得,得到與她相關的訊息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她答得漫不經心,“那些首飾看似屬於我,其實是吳大順的,我不想憑藉他的東西解決我的困難。”
南清漓腦洞大開,她可以魂穿於此,吳大順說不定也會魂穿到某人身上,如果他糾纏她,那她還回去那些首飾就算清賬了。
蕭雲翳怎麼會想到南清漓有如此清奇的腦洞,他略略不耐,“人已死了,留著那些死物毫無用處。”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南清漓依舊沒有收下銀票的意思,還反守為攻,“公子,你如此執著,想來是沒有看見我留給你的字條,那我不妨告訴你字條上的內容。”
蕭雲翳急於甩脫什麼似的,“不必了!” 字條上的內容……他可以倒背如流好不好?
這個南清漓到底想怎樣?她怎麼突然就會寫字了? 還有,她不是心有所屬了嗎? 真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女子!
其實南清漓的臉皮也沒有那麼厚,彼時,字條上的內容寫出來容易,但此時,她對著這張青澀的臉,實在是說不出來那種羞羞的老不正經話。
以關心博好感按理說在哪兒都好用,南清漓試探一問:“公子,你怎麼就犯了頭疾?”
蕭雲翳氣結,怎麼犯的?被你那一喚驚著了!
給一百兩銀子不要,給二百兩銀子還不要,他這是欠了她多少債?
輕若流風地晃了晃銀票,蕭雲翳好看的薄唇扯起一抹驚豔的弧度,驀然飄移到相鄰的一棵老松樹上,腹黑如斯。
“南清漓,我那是老毛病,你別扯遠了,現在如果你不要銀票,我就不放你下去,識時務者為俊傑,女子也同樣適用,你只需要點點頭,或者說一個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