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僅僅是其他幾小隻的感受,南清漓這邊更強烈的感受是鬼原主歇斯底里的叫囂咒罵。
幾個呼吸後,南小山低下頭,“我錯了,大姐,我可以回屋了嗎?”
南清漓雖然耳朵深受荼毒,但還是就事論事訓斥了一番,
“南小山,即使你某天真的爬上了高位,也別說話不經腦子,家裡人可以容忍你的無腦話,但是外人只會笑裡藏刀,然後不擇手段弄死你!”
最後一句落入南小山耳中,一瞬間,他覺得自家大姐好陌生,這種社會見識連父母也未必看得透。
等南小山離開後,南清漓吩咐,“小鵬,你吃完飯後睡半個時辰午覺,然後上山砍柴,吳小四兒,你也睡會兒,睡醒後洗乾淨所有的雞腸子。”
兩個人不約而同噯了聲,吃完飯後,與南小川一起相隨回屋休息。
姑嫂兩人合作默契地收拾飯桌,洗刷好碗筷後,南清漓讓小雪揣了一塊燻豬肝,兩顆紅皮煮雞蛋去文翠葉家串門子。
因為要弄太多熏製品,所以她想下午就熬製出來翠紅膏,沒空兒陪文翠葉聊天。
有道是無債一身輕,南清漓太想還清了欠債,輕輕鬆鬆過個年。
小雪離開後,南清漓開始算賬,入賬的銀錢不算少,但花銷也很可觀。
單單豬肝和雞腸子這兩樣就轉了好幾個肉鋪,買了將近六十斤。
這兩樣和雞骨架的價錢差不多,一斤三四文錢的樣子,碰上憨點兒的屠夫一斤三文,精點兒的屠夫就是一斤四文,最後算賬時四捨五入。
還有雞骨架,生雞,翠紅膏所需的藥材以及家裡的用度,一個個銅板兒就像流水似的流出去了。
現在她手上除了文翠葉的近一兩銀子,還有不到六兩銀子,這裡面還包括翠紅樓鴇兒一兩銀子的訂金。
唉,做個一家之主太勞身勞神啦,南清漓感慨著,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她下了炕,趿拉著鞋子,揣了一個燻雞架,鬼鬼祟祟出了院子,摸進了破廟。
小雪飯後無意間對南清漓說了個細節,阿白喜歡清靜,所以它經常自個兒待在破廟裡。
至於阿白為啥有這麼個喜好,南清漓的腦細胞不會去考慮。
在一棵老松樹下,南清漓看見了安安靜靜獨臥的阿白,她訕笑著湊過去,取出了懷裡的燻雞架,扯下來一塊雞叉骨,遞過去,好聲好氣講條件。
“阿白,這個燻雞架很香,很香的,你先嚐一點,然後你帶姐姐去找那個帥哥哥,然後這個燻雞架就給你吃啦!”
阿白本來耷拉著眼皮子打瞌睡,面對南清漓如此狗腿示好,它毫無預兆地惱了,驟然咧嘴齜牙。
可憐的南清漓猝不及防,驚得向後一倒,坐到了地上,一塊帶稜角的石頭毫不留情地硌到了她的臀,鈍鈍的痛傳起。
半盞茶後,南清漓徹底放棄,悻悻離去,她不知道的是阿白吃得很飽,所以對她的燻雞架不感興趣。
南清漓眯瞪了約莫兩盞茶的時間醒來,進了南小山的屋子,讓他去別的屋裡溫書,她要在這屋裡熬製翠紅膏。
南小山挺高興的,這樣晚上他就不用生火燒炕了,大姐還是偏他多一些的。
其實南清漓的考慮得更細緻,這次做得翠紅膏有點多,耗費的木柴也多,土炕會燒得很熱,晚上只有炕尾能睡人,而這屋裡只有南小山一個,正好合適。
當南清漓將木柴抱進了屋裡,往鍋裡添了水,正要生灶火時,屋門一響,小雪領進來兩個人,都是一樣的面色凝重。
其中一個是文瑞,另一個男人一襲青衫,看上去斯文儒雅,她卻不認識。
“文秀才,還是你說吧!” 見文瑞如是尊重自己,文秀才含笑點點頭,有意無意間抖落出來書生的繁文縟節。
文秀才先是一拱手,“吳南氏,你代父母撫養兩個幼弟,辛苦辛苦!”
南清漓假惺惺說著還好還好,趕緊讓小雪端上來兩碗糖水,與此同時,南小山和南小川也聞聲進來,師生間各種噓寒問暖。
到底是啥事兒,到底急不急啊?南清漓腹誹著,眼巴巴地等三人寒暄完畢,等文秀才抿了幾口糖水,這才等到他望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