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可以吃饅頭夾滷蛋,不過,文翠葉由於是孕身,只能吃饅頭夾水煮白雞蛋,眼見她饞兮兮的,南清漓就給她切了塊灌腸。
而且交代文春生,由於灌腸僅僅是在滷湯中煮了煮,文翠葉可以適量吃一些。
將近日落時,南清漓弄好了翠紅膏和冬陽丹,不過文春生這邊依舊沒有忙完。
她讓文春生休息片刻就和小鵬出去採購東西,順便給各家鋪子送銀錢。
而且她又特意強調再買些黃豆,綠豆和四個木桶,見文春生在賬本的最後幾頁記錄了一番,南清漓好奇地湊過去瞅了瞅。
講真,文春生的字真的算不上好看,最多就是因為認真而很工整。
他記錄的是生黃豆芽和綠豆芽的細則,就像是寫日記那樣子,此刻記得內容很簡單,就是今天晚上要泡豆子生第二輪豆芽。
有道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看看,努力用功的都是別人家的孩子,而吳四順那小子一天除了發呆就是出神。
文春生和小鵬剛揹著簍子離開不久,文六斤就風塵僕僕趕來了金記。
南清漓等文六斤擦洗了幾把臉後,讓他吃饅頭夾滷蛋,然後和吳四順去給安掌櫃送先前預訂的熏製品和蛋製品。
不過大概是吳四順良心發現了一次,他說讓文六斤歇著吧,然後就背起來那簍子吃的去送貨。
吃飽喝足後,文六斤將背來的被褥等日常用品放在吳四順那廂,然後就拿出來文翠葉的草藥。
“哥,娘早晨不是煎出來了今天的藥湯?晚上喝的那份藥湯……你是不是忘帶過來了?”
聽文翠葉這樣說,文六斤從懷裡摸出來個小瓢葫蘆,遞給她,“娘記著呢,還熱了一下,你試試涼了沒?沒涼的話就先喝了吧,娘說店裡肯定忙得很,你別忘了喝!”
文翠葉拔開木塞,抿了點兒,藥湯還是溫溫的,她就一口口慢慢喝掉,還用水衝涮了瓢葫蘆,因為這是文六斤用來裝水喝的。
文六斤揣起來葫蘆,憨笑著道:“清漓,我爹孃都讓我轉告你一句,謝謝你好心收留了翠葉,真是給你添麻煩啦!”
南清漓大咧咧的,“謝啥謝?你也看見了,這院裡的閒屋子有的是,不住人也是白白空著,再說了,照顧翠葉姐是春生哥的事兒,反正翠葉姐過來壓根就對我沒啥影響,人多還熱鬧呢!”
文翠葉心裡有些鬱悶,暗道她爹孃腦子真是缺了根弦兒,這種話在心裡想想就好,怎麼還實誠地捎過來啦?
她難道就不曉得自己是個吃白食的? 於是,文翠葉就像是和文六斤賭氣似的,“清漓,我能吃能喝的,不用春生特別照顧我,春生對我說你要教他煎藥,他挺忙的,你還是教我吧,我再不幹點活兒會發黴的!”
南清漓暗暗慨嘆,看看,恩愛夫妻就是這樣體貼彼此,接下來,她就說了些煎藥的注意事項。
草藥泡了一刻鐘後,南清漓見那個獨灶灶膛裡還有未燃盡的木柴,她又加了些幹樹枝就著了起來。
南清漓添了兩根木柴後,拿開火蓋,坐上砂鍋,將泡好的藥材連水倒進去,水燒開之後改為小火慢熬。
然後,南清漓讓文翠葉在一旁坐在凳子上守著,熬到約莫有一碗藥湯時就可以,倒出來藥湯,片刻後再加少量水煎第二遍。
“清漓,這麼大一盆發麵哪,你教我蒸饅頭吧,我先去抱些木柴!”
說著,文六斤也不等南清漓給答覆,就出去抱進來木柴,然後又出去抓了把松針添進灶膛裡。
緊接著用燒火棍扒拉了幾下,推拉了幾下風箱,原本沒有燃盡的木柴泛紅引燃了松針,再填把樹枝進去,燃燒得更旺,引燃了木柴,灶上坐鍋溫水。
文六斤有生以來第一次蒸饅頭,準確地說,他是在南清漓的指導下蒸饅頭。
盯著從捂籠屜的籠布那兒騰起的氤氳熱氣,文六斤臉上的神情可以總結為四個字,忐忑不安。
南清漓燒著火,呱嗒呱嗒地推拉著風箱,安慰他說第一次蒸饅頭,即使是不太好看也沒關係,反正也是自家人吃,只要能吃就行。
文六斤想的可沒有這麼簡單,他妹妹文翠葉還在一旁看著呢,要是他蒸出來的饅頭太醜,他這個當哥哥的面子往哪兒放啊?
而且文翠葉和他說妹夫文春生不但會做家常飯,還會做熏製品和蛋製品。
反正就是他這個當哥哥的,不能比妹夫差勁!盯著籠屜,他腦子裡又默想了幾遍剛才蒸饅頭的經過,完全就是按照南清漓的要求來的。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說笑聲,文春生,小鵬和吳四順都一起回來了。
一時間,文六斤感到壓力驟增……天知道,他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不安,他蒸的饅頭究竟能不能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