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久,再加上大家調侃式的呵護,吳四順某根筋終於不拗著了,想試試看。
他尋思著如果於臘梅答應親事,那他就娶她,成親後,侍候她的病母,養大她的弟弟於青松都是他應該做的。
至於那五兩銀子的贖身錢和南清漓給他出的聘禮,他會如數記下來,等到他有了償還能力,一定一個銅板兒也不差地還給南清漓。
小鵬在開飯前,已經消滅掉兩個夾了灌腸片的大饅頭,因此正頓兒晚飯上,他早早就吃飽喝足。
天色還不算太黑,小鵬又是練家子,目力自然是勝過普通人好幾倍,所以他在院子裡溜達了一會兒,就懶得回屋裡拿火摺子或者油燈照亮,直接就上了趟茅房。
南清漓來到這兒後,吃貨如她終是由於不習慣這兒的飲食,飯量漸漸變小,平時就屬於吃幾口就飽的那種,如果她勞累的厲害,更是沾飯即飽只想睡大覺。
因此,小鵬還沒放下筷子時,她就試得飽了,只不過是裝腔作勢,一點點抿著那半碗湯,準確地說就是陪吃。
等到小鵬一出廚房,她就放下筷子,洗了手,小心翼翼地給豆芽換水,就著昏黃的燈光撿出來長勢畸形不佳的豆芽。
等到南清漓拾掇好,不禁心生詫異,已經過去好久了,小鵬怎麼還不回來啊?
自從小雪來了月事後,她就一頓飯也不給做,只顧著做針線活兒,而南小川僅僅會做簡單的飯菜,不會蒸饅頭。
那麼,如果自己今晚不回屯子,那三隻就連饅頭也吃不上。
想到這兒,疲倦不堪的南清漓對小雪又多了一些失望,因為小雪來月事已經好幾天了。
就算是月事還沒有完全乾淨,但血量也是逐日遞減的,而且小雪身上有功夫,再有南小川打下手,很容易就能拾掇出來一日三餐,也算是為自己分擔了一些。
可是一天天下來,小雪卻始終是針線活兒一天不誤,飯一頓也不做,只等著飯來張口。
南清漓思來想去,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咋就得罪了小雪,平時她真懶得計較,但這幾天特殊,絕對不能出現絲毫紕漏。
畢竟她不是機器,就算是機器,也是分開啟時間和關閉時間的,尤其是今天,她各種忙碌的夠嗆,已然試得身心俱乏。
反正南清漓一想到小雪在上元節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她就無語到牙疼。
都說愛情可以讓人覺得世界很美好,從而盡一己之力讓世界變得更美好那麼一點點,但是小雪卻是完全相反的表現。
南清漓因此覺得問題出在黃梓州的身上,黃梓州並沒有將他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小雪,是他讓小雪變成了這副模樣。
由此,南清漓越發篤定一點,小雪和黃梓州在上元節邂逅不是一場簡單美好的愛情伊始,而是一場孽緣張開了血盆大口。
黃梓州,以及他身後的黃家都是小民百姓無法對抗的存在,他強佔小雪為婢為妾很容易,將這個她拼湊起來的家弄得家破人亡也很容易。
而她是一家之主,不得不考慮這個家的未來,她希望每個人都有一個簡單美好的歸屬,而不是因為小雪這場孽緣一起抱團跳火坑。
慶幸的是,這一帶社會風氣還好,縣衙官員也是恪盡懲惡揚善之責,所以黃梓州肯定不會蠢得強搶小雪而抹黑他和黃家,畢竟他不缺女人。
那麼解決的重點就落在小雪這兒,簡而言之,只要小雪主動放手就好。
小雪越早放手,她和這個家的未來就越美好,那自己這個大嫂要怎樣做才好?
怎樣才能讓小雪放棄嫁給黃梓州為妾的兇險痴念?
她已經試過,好生勸說小雪是收效甚微的,她倒是可以用一家之主的身份來點硬的。
比如,她疾言厲色訓斥小雪不得與黃梓州再見面,可是說這話很容易,怕是沒啥卵用。
有道是看得住人看不住心,可她連小雪的人也看不住啊,上元節那晚就是很好的明證。
畢竟金記還沒有步上正軌,她也沒時間一刻不離地監視小雪。
即便是她放下手頭上的事情,真的一步不離地監視小雪,可是小雪輕功那麼好,可以輕而易舉地擺脫她。
再比如,她能迅速地將小雪嫁出去,嫁給如文澤那樣的老實人。
可是她將燙手山芋拋給了無辜的老實人,真的好嗎?
黃梓州會橫加干涉,還是會遷怒於以她為首的這幾隻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