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蕭小光棍演繹了一部摧肝摧肺的內心戲,南清漓呢,只是連連打呵欠。
最終,蕭雲翳壓下去一腔亂糟糟的心思,探臂籠住南清漓的肩,卻是摟住不放。
南清漓忍不住低罵,“臭流氓,姐的窩窩頭被你硌得不長了,你賠得起嗎?”
如是,蕭雲翳陡然鬆手,騰身出了天窗,小心掩合好的同時,他看見屋裡油燈滅了而一片漆黑,但是他的心思依舊凌亂如麻。
臭流氓? 爺這樣不近女色的男人又被這樣罵了? 可是爺的內心卻毫不生氣,這是什麼鬼? 姐? 這丫頭又裝大! 他比她大三歲,比她個子高,比她功夫高,她哪兒來的自信給他當姐?
呵,南清漓,你真有窩窩頭嗎? 都沒硌到爺好嗎?
亂!什麼什麼鬼嘛,簡直亂得沒法捋順了,爺都快瘋了就沒人管管嗎?
翌日,吳四順揣了乾糧剛離開,小鵬就進來了,他沒有去晨練,打算幫南清漓燒火做早飯。
因為快要考試了,小鵬不想讓南小川浪費太多的溫書時間。
呱嗒呱嗒地推拉著風箱,小鵬輕易就看見了那罈子胡麻油,訝異不已,“大嫂,這是哪兒來的?”
與亡夫的朋友廝混在一起,就是真沒點啥也沒人肯信,南清漓善於將複雜的事情簡單化處理。
“就是在上元節那晚買的啊,我尋思著在堂屋放著看不見,會記不得食用,豬油是便宜,但是你們還小,配合著吃些植物油更健康。”
好吧,小鵬心裡暖融融的,南清漓就這樣輕易地矇混過關了。
早飯的主食沒有了肉包子,只有饅頭,小鵬幾個依舊吃得樂呵呵的,只有小雪心裡很不是滋味,越發想早一天離開這個窮酸巴巴的孃家。
上午文翠葉過來站了片刻,吃了煮雞蛋後,和小雪隨意聊了幾句,還說她身上的血腥味重。
正在熬製翠紅膏的南清漓轉移話題,問及文氏的病情。
文翠葉忍不住抱怨說文氏已經可以串門子了,就是不自個兒做飯,還說這隻雞瘦了,那隻雞下的蛋少了如此之類的寡話。
南清漓嗯著,問文春生的態度怎樣,文翠葉說他和自己一樣真是受夠了,恨不得馬上離開家,離開文家屯子,就算是在外面乞討為生也不再回來。
南清漓簡單安慰說再忍忍,她心裡有數。
文翠葉走後,南清漓給小雪端了一碗紅糖水,鄭重提醒,“小雪,剛才翠葉姐也說了,你就多換幾次棉花嘛,我不是特意買回來五斤棉花嗎?”
小雪停下做針線活兒,喝了幾口紅糖水,“大嫂,我在姨媽巾裡面塞了些舊布片也是一樣的,我想用那五斤棉花縫一張棉被,天氣越來越熱了,我想回自個兒的屋裡睡。”
南清漓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昨晚夜星霓潛進來驚醒了小雪? 所以小雪就有了分房睡的想法?
面上,南清漓不動聲色,“那棉花你儘管用就是,我明天再買回來五斤,順便扯上棉被的面料裡料,等你月事幹淨了就可以隨時回你屋裡睡,嗯,等吃午飯時,我就告訴小山,讓他飯後就把被褥搬到小鵬那廂。”
不得不說,小雪和黃梓州發生了交集後,心思就開始變得複雜了。
她真的想要一條新棉被,但卻不是縫了就蓋,而是攢嫁妝。
現在南清漓答應明天再買五斤棉花,那麼連褥子的棉花也有了,就差褥子的面料和裡料了。
那就再爭取一下,“大嫂,我用舊布片真的挺好的,我還想要一條新褥子,你明天將料子一併買回來吧!”
南清漓微微一怔,嗯了聲,“那你現在就去換換布片,還有,爐子上不是有熱水嗎?你洗個臉,洗洗頭髮吧,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在哪兒,女孩子就是活個嬌俏,個人衛生不能少。”
小雪目的達到,心裡暗暗歡喜,面上故作猶豫狀,“大嫂,你先別和小山提這個茬兒,他毛病多,別這輪考試失利了怪怨到我的頭上,等到他考完試後再說吧!”
南清漓手上忙著,懶得多想,只是淡淡地嗯了聲。
小雪下了炕,趿拉著鞋去茅廁換布片,走到屋門停下了腳步……
見狀,南清漓關切地望過去,“小雪,咋啦?肚子疼得厲害?”
聞言,小雪的手才慢半拍撫上了腹部,將想要說的話咽回去了,沒話找話,“大嫂,你再給我弄碗紅糖水。”
看著小雪出去了,南清漓眉梢微挑,這小雪咋就怪怪的,炕沿上不是還有多半碗糖水沒喝完嗎?
後灶的鍋裡就溫著熱水,紅糖就在炕沿邊放著,小雪只要動動手,就可以自己舀水加糖。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南清漓依舊飛快地弄好一碗糖水,放到炕沿邊,然後繼續盯著灶膛裡的火勢。
因為熬製的藥湯到了冷凝膏體這一步,一不小心弄糊了,那所有的藥材就等於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