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活著一天,黃梓州就甭想活得舒服,最終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翌日,南清漓早早起來倒了馬桶,生了灶火和爐火。
可等到她溫好了水,簡單洗漱完畢後,小雪還是沒有一點將要睡醒的跡象。
昨晚回來後,小雪吃掉那串冰糖葫蘆,又狼吞虎嚥吃了兩個熱包子,一塊燻豬肝,連洗漱洗澡都顧不上就睡下了。
因此,南清漓尋思著小雪平時老不走路,肯定是逛街累透了,就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可是現在南清漓必須得叫醒小雪了,因為被褥佔著地方,她沒法揉麵蒸包子,蒸饅頭。
南清漓推了好幾下,小雪才睜開惺忪睡眼,目光呆滯了一下,猛然將頭埋進了被子裡。
“小雪,大嫂知道你很累,這樣吧,你去炕尾那兒再睡會兒,等我做好了早飯再叫醒你!”
聽到南清漓這樣一說,小雪又探出了腦袋,從被子裡爬出來,將被褥挪到了炕尾。
很快,吳四順敲門進來,神情頗為激動,不停地搓著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狀,南清漓為之一愣,“咋啦?於臘梅找你啦?”
天天沉浸在上元節撞姻緣的粉色氛圍中,所以,南清漓直覺吳四順這麼激動,肯定和於臘梅有關。
但事實上和於臘梅沒關係,和她有關係,吳四順昨晚回來吃了她特意留給他的餃子等等好吃的。
今天一睜眼,小鵬就塞給他一串夾核桃仁的冰糖葫蘆,說是人人有份兒,因為他昨晚睡得沉,就沒有叫醒他。
吳四順因此感動極了,畢竟連他親孃歸榆花也沒有如此惦記過他。
南清漓一聽和於臘梅沒有一丁點兒關係,馬上就沒了興致,將剛剛在爐蓋上溫熱的兩個肉包子,連帶兩顆滷蛋用荷葉包裹好塞給吳四順。 “你磨嘰不磨嘰啊,在鎮上做短工划算就幹著,不划算就回來,去,叫個燒火的過來,小雪今天有些不舒服。”
吳四順鼻腔酸澀,又是一陣感動,要知道小雪給他兩個冷饅頭都是不情不願的,可大嫂給他的是熱乎乎的大肉包子。
等到吳四順剛出了堂屋,小雪出了聲,聲音顫顫巍巍的,“大嫂,我……快死了……可我還沒活夠,真的不想死啊!”
南清漓聞言吃了一驚,手撫上小雪的額頭,有點燙,她又把了小雪的脈,“小雪,別亂說,你好好的死不了,你到底是怎麼個難受法兒?”
小雪苦著臉,當然沒膽子說出實情,“大嫂,我不舒服得要命,從頭到腳都難受,尤其是肚子痛得厲害,還有……我流血了,半夜到現在一直流,我肯定快要死了!”
南清漓恍然大悟,“小雪,沒事,你這是來月事了!”
說著,她從櫃子裡翻出來一團新棉花,遞給小雪,“只能先用棉花將就一下了,等我從鎮上回來教你縫製來月事用的姨媽巾。”
小雪甚是訝異,“大嫂,你自己還沒有來過月事呢,那你咋知道我這就是來了月事?”
南清漓心裡失笑,她前世來過多年好不好? 可是現在她只能編話,“小雪,這都怪你大哥是個糙漢子,他不懂姑娘家的這些事兒,我娘早就告訴過我月事期應該怎樣怎樣,你這難受樣兒一看就是來了月事,你得多穿衣服,注意保暖,別吃冷涼的食物。”
接下來,南清漓解釋了一下怎麼用棉花,以及姨媽巾是什麼東東。
剛說完,小鵬和南小川就一起進來了,小鵬幫著燒火,南小川幫著捏包子,揉饅頭。
為了節省時間,南清漓蒸出來包子和饅頭後,沒有再弄菜,而是煮了一鍋蛋花雞羹湯,切了兩大盤子燻豬肝和一盤滷蛋。
“怎麼沒有涼拌土豆絲啊?” 大家等著小雪磨磨蹭蹭地坐到了飯桌邊,正要舉筷開吃,小雪卻滿臉不高興地抱怨起來。
不等南清漓說什麼,小鵬就似一掛小鞭炮點著了捻子,“不舒服還能吃飯,還能挑刺兒,你這就是裝病偷懶!愛吃不吃少嗶嗶!”
小雪臉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南清漓安慰她,“小雪,都怪大嫂手懶了,你將就著吃點兒,等晚上我多弄些涼拌土豆絲!”
頓了一下,南清漓又刻意強調,“小山,小川,小雪身子不舒服,你們中午放學回來,一起幫忙熱包子饅頭,還有燻雞架和燻豬肝,反正你們管飽了吃,小川,你吃完早飯後將剩下的那串冰糖葫蘆給鐵墩兒送過去。”
小鵬臉色憤然,還要說什麼,南清漓瞪了他一眼,宣佈家規,“食不言!”
小雪並沒有因為南清漓護著她而心裡舒坦些,吃著肉包子,心裡還翻騰著鬱怨。
大嫂就應該囑咐南氏兄弟在中午做個涼拌土豆絲,而且幹嘛要把那串冰糖葫蘆給鐵墩兒啊,她還沒吃夠呢!
反正小雪就覺得這個家裡沒有一個人關心她,所以她就憧憬著黃梓州快點兒上門提親,那樣她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一想到自己來了月事,再與黃梓州恩愛就可能會懷上他的孩子,小雪更是暗暗激動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