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轉頭望著南清漓,悄然鬆開了手,神色柔和了幾分,卻是居高臨下的凌然語氣,“喜歡他?”
蕭雲翳之所以捉了南清漓的手,是因為擔心他動作疾猛使得她站不穩,此刻再不放開,擔心這丫頭一生氣就口不擇言的罵他。
熟悉入骨的月麟香裹著淡淡嫋嫋的梅香繾綣駘蕩,南清漓忍不住又想起了男友蕭雲翳,也就是一晃神之際便確定似是而非,不是她的那個人。
恰恰這時,蕭雲翳如是一問,心思敏銳如南清漓,聽得出來他凌然語氣中隱含著幾許揶揄。
呵,在夜星霓這傢伙看來,本寶這樣的農門孀婦也趁著燈節撞姻緣來了?
最終撞到了婁公子和他這兩個富貴良人?
“我不喜歡婁公子!也不喜歡你!”
幾乎是不假思索,南清漓說這話的同時還刻意往一旁挪了挪……
某人的袍衫碰觸著她的衣服,她就說不出的渾身不得勁兒,呼吸都不利索。
婁千語也沒指望金一戈這個瘦弱少年喜歡自己,所以他是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反而幸災樂禍中。
他太喜歡金小哥的直率脾氣了,看看裝犯病的這位夜公子面子上如何掛得住。
事實上是婁千語低估了蕭雲翳的厚顏以及腹黑的級別,他俊顏浮起清淡一笑,“那正好,我帶你去看看你喜歡的!”
說罷,蕭雲翳不由分說身影一動,就將南清漓夾到了腋下,騰身而起,朝梅林的方向疾射而去。
婁千語愣在了原地,夜公子……這個姓夜的裝犯病沒有得逞,就出手搶人,一言不合就搶人!
這傢伙誰啊?究竟是什麼來歷?
蕭雲翳幾次在屋脊上借力提氣的時間都很短暫,南清漓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
也就是半柱香燃完的功夫,蕭雲翳在一片梅林中落身,也順勢鬆開了南清漓,語氣不緊不慢,彷彿非常為她著想似的。
“南清漓,你可以大聲呼救,不過到時候招來了看熱鬧的,你卻絲毫得不了好,玉樹臨風如小爺,就說你是撞姻緣的花痴女,自個兒貼上來自薦枕蓆,然後嫌棄小爺給你的過夜費少就反咬一口訛詐,看看大夥兒會信誰!”
南清漓牙癢癢的,這傢伙長得人模人樣的,還知道有過夜費這一說,看來平時沒少去翠紅樓鬼混嘛,真以為可以把她吃得死死的?以為她是個啞巴嗎?
“夜星霓,我點著你家水缸了嗎?你明知道我對你沒興趣,卻要把我比作賣肉的雞,換位思考一下,我說你是小倌,你心裡很舒服嗎?”
打不過人家,也跑不過人家,所以南清漓只能曉之以理。
蕭雲翳垂首凝視著南清漓,後者得理不饒人,絲毫不懼地對視著,就等著對方服軟說好話。
驀然,蕭雲翳墨眸裡綻放灩灩然一笑,俊顏壓下,月麟香的香息隨之更濃郁。
南清漓嗷的一聲叫了一嗓子,兔子般竄到一株梅樹後,撫拍了幾下胸口,氣得破口大罵。“夜星霓,你個神經病,就不能正常點好好說話?”
蕭雲翳隨隨便便地抱臂佇立著,卻比千萬株綻蕊盛放的梅樹還要絕麗傾城,只是他的腹黑毒舌一般人都消受不了。
他微微地抬了抬如玉雕琢的下巴,“南清漓,一路上,你臭著個臉,就是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委屈模樣,換位思考一下?可以啊,爺是小倌,你是金主,那你過來睡爺吧!”
也不知從何時起,蕭雲 覺得和南清漓鬥鬥嘴挺好的,一來怡悅心情,二來歡暢過癮。
就如此刻,如他所料,南清漓氣得腮幫子鼓鼓的,卻蹦不出來一個字嗆口,他真是受用極了南清漓這副吃癟樣兒。
“怎麼不得吧啦?看出來爺這張俊臉比南蘇陽金貴,就你手裡那兩個小錢根本就睡不起?”
話不投機半句多,不,話不投機一個字也多,更是浪費感情,南清漓這樣想著,轉身提步就走。
她是個路盲,也辨不清方向,此刻只想趕緊離某個神經病遠遠的,越遠越好,他愛咋折騰就咋折騰去。
可是,儘管南清漓的兩條小短腿緊著捯飭,但也敵不過蕭雲翳幾個輕鬆的挪移。
不過須臾之間,蕭雲翳就到了南清漓身旁,扣住了她的一隻手,柔聲哄著,“開個玩笑嘛,咋就真的惱了?好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南清漓甩了再甩,也甩不掉蕭雲翳的手,他低低笑著,“不是想學輕功跑得快些嗎?我這就教你口訣要領!”
即便是南清漓很生氣,但看在來之不易的輕功口訣的份上,也顧不得生氣了,聽著蕭雲翳的口述講解,認真地默記於心。
另外,蕭雲翳還說了一些基本的鍛鍊方法,站樁,跳坑,負重跑步等等。
南清漓想了想,覺得負重跑步的操作性很高。 好吧,她這樣一說,蕭雲翳馬上吩咐車青拿過來兩個沙袋,顯然他猜到了南清漓的心思,早就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