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哥……公子爺,金小哥在那兒!” 沒有多久,南清漓身後就傳來凌青幾近欣喜欲泣的聲音,彷彿,彷彿逮到了她,就可以得天大一筆賞金那麼欣喜而激動得快哭了似的。
出於熱愛自由和趨利避害的人之本能,南清漓當然不想被逮到了而白送給凌青天大一筆賞金。
因此她也顧不上看哪兒有路廁了,一頭扎進了一條極為幽深的小巷子裡,毫無保留地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拼了老命地發力奔逃。
“金小哥,我可逮到你了,你別跑啊……站住!再不站住我就不客氣了!”
凌青這樣喊了一嗓子,前半句依舊是欣喜欲泣的語氣,可是後半句的語氣就像是……對南清漓而言,這語氣非常似曾相識。
前世看過的警匪片中,警察追捕逃亡罪犯的尾聲時刻,掏出槍喊話再不站住就開槍了。
因為是在鬧市中,婁千語擔心自己的真實身份洩露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刻意吩咐凌青不得施展輕功,追不丟人就行。
所以眼見南清漓跑得飛快,凌青一著急就猝然變了語氣,他的意思是南清漓如果再不站住,他就要吩咐暗衛一起追了。
不過,這僅僅就是凌青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別說吩咐暗衛追了,連他和婁千語也沒法再追南清漓了……
都是少年太帥惹的禍,這不,被人“劫道”了! 數以百千計的女孩子,也不知道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下子就包圍住了婁千語和凌青,一個個都眸光盈盈蕩蕩地望著婁千語。
如果今天不是上元節,那麼經過的路人看見了這一幕,肯定會以為這是婁千語家裡的妻妾跑了出來,千里尋夫終於尋見了,一個個都迫不及待地期待著小別勝新婚呢!
而且南銀梅和吳金釵也混在這支“劫道”的隊伍裡,拼命地往裡面擠啊擠。
這兩人也不是實心傻,到了人少的地方,掏出來身上的所有繡荷包,再加上涕淚俱下的苦苦哀求。
最終黃文苑的家丁一時間心軟就放了她們,所以她們才得了來這兒“趕場子”的大好機會。
南銀梅曾經見過婁千語駕著白馬車去里正文瑞家,自從那時起,她就經常做美夢。
在夢裡,婁千語無數次駕著馬車載著她,在繁華的大街上遛圈兒。
此刻距離這麼近看到了帥氣金貴的婁千語,南銀梅咋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問個清楚。
是的,擠不到跟前可以先問個清楚啊,南銀梅自作聰明地這樣想著,扯開了嗓子。
“婁公子,我叫南銀梅,今年十七歲,還未許配婆家,你貴庚幾何?可否婚配?”
這可都是白蘆花在家裡一字一句教給南銀梅的搭訕話,她記得可清楚了。
而在一處牆角旁的暗處,南清漓正幸災樂禍地袖手旁觀這場熱鬧。
因為這是一條死巷子,南清漓不得不折返出來;並且這群人將逼仄的道兒堵得死死的,她想不看這場熱鬧都難。
看見了南銀梅和吳金釵,南清漓愈發幸災樂禍,帥氣儒雅的婁公子被她的兩個便宜女親戚調戲,這場熱鬧很有看頭啊!
此時此刻,可憐的婁公子是不是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逡巡徘徊上了?
當然,凌青也顧不得吩咐暗衛看看南清漓跑哪兒了,自家公子爺的安危第一重要,先擺脫了這群女流氓再說。
不到堅持不下去的那刻,婁千語不會施展功夫脫身,他搖著玉扇,緩緩開腔,溫潤的嗓音裡透著極致的疏離,“這位姑娘請你自重,我家裡的妻妾成群!”
南銀梅卻尋思著獨獨她一人搶先搭上了訕,可其餘這些個不要臉的賤貨還不滾開讓道,真真兒是太不識眼色了,等她做了婁公子的妾室,拿馬鞭子一個個抽死了這些個賤貨。
心裡想得得意洋洋,面上南銀梅故作賢淑之態,說的就是她的心裡話。
“婁公子,你太客氣了,反正你再多一個妾室也不多啊,只要你保證我天天吃好穿好,有銀子花,我不在意你有幾群妾室!”
在江湖闖蕩多年,婁千語就沒撞見過這樣沒有自知之明而奔著做他妾室來的,他微微地眯了眯眼,俊臉冷白如霜。
凌青瞭然自家公子爺不悅了,也是,這樣無貌無才的輕浮女子如果也能做得了自家公子爺的妾室,那太陽就得從西邊升起來。
凌青說話可不客氣的很,他冷嗤低喝,“女流氓,你去一旁撒泡尿照照自個兒有多醜!侍候我家公子爺沐浴更衣的丫鬟也比你嬌俏粉嫩一千倍,還不滾一邊兒去!”
可南銀梅的自我感覺還是很棒棒的呢,她在家裡對著鏡子看了好久呢,南嬌嬌幫她描眉畫鬢搽脂粉,拾掇得可漂亮了。
如果現在是春夏時節有蝴蝶飛蛾的話,那麼漂亮的她肯定能招來一大群蝴蝶蛾子。
值得一提的是,曾被南清漓嘲諷為明日黃花的南銀梅弄懂了深意後一直耿耿於懷。
她買不起蝴蝶髮釵,就在外衫上毫無規則地繡了一隻只大蝴蝶,以此證明她很受蝴蝶的待見。
不過由於沒有各種顏色的繡線搭配使用,再加上繡工拙劣,南銀梅繡出來的蝴蝶很不容易被人辨認出來是蝴蝶。
就比如此刻她外衫的衣襟以及袖口等等地方所繡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