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銀梅這話的確不難聽,但是挺敗德行的,南家的德行都被老的,小的敗光了。
她們幾人都曉得南清漓年紀雖小,可不是吃素的,就等著瞧瞧南清漓怎樣懟回去。
好不容易歇歇,南清漓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和誰吵架,力求速戰速決,她抱臂胸前,臉上笑笑的,可沒有啥客氣好話。
“姑奶奶生病了哦,好啊,抓藥就沒必要了,等她嚥了氣,一步到位,我直接送她一口楊木棺材,表叔牙疼得不能吃飯啦,他想吃肉是吧?可我家的豬肉只給人吃,不給狗吃!”
大初一的,南清漓不懟則已,一懟懟死,她一張嘴就給何細腰一口棺材送了終,將南二柱貶成了狗。
別說只會在窩裡橫的南銀梅接不上話,就連自詡見過大世面的南嬌嬌也搭不上腔,惱怒得乾瞪眼。
氣得直咧嘴的南銀梅捅了一下南金寶,提耳根子,“金寶,你來這兒幹啥呢?”
四歲的黑胖墩兒南金寶自從進了堂屋後,一直啃著胖手裡的一塊糕點,本來看著蠻可愛的,可他一張嘴就染足了成人的勢利市檜,再與童真可愛無關。
“南清漓表姐過年好,我可是南家最小的男丁,一兩銀子的拜年錢最少了,拿來!”
不是傻子都可以猜出來,南金寶這番話是家裡的大人一字一句教出來的。
一個文六斤那樣的壯漢做一年短工,除去飯錢車費最後也攢不到二兩銀子,而南金寶給一個平輩的姐姐如南清漓拜個年,一張嘴就是最少一兩銀子。
蔡閏枝等人不約而同地腹誹,南家人真的是財迷心竅,想錢想瘋了!
一個個都肥滾滾的,咋不憑力氣賺錢? 咋不去鎮上的錢莊搶銀錢呢?
這樣教唆才剛剛四虛歲的南金寶,是希望他長大後四處搶劫,最後吃牢飯嗎?
過了除夕,南清漓這具身子就是十六虛歲了,而她的芯兒已經三十了,所以她真的做不到像懟南銀梅那樣懟南金寶。
可她也沒有氾濫成災的慈悲濫好心,一點也不想給南金寶拜年錢,別說一兩銀子了,連一個銅板兒也不想給,說白了,她就是不想與老宅子的任何人有任何交集。
於是,南清漓就將南金寶的話當做了耳旁風,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南銀梅篤定南清漓拿南金寶沒辦法,明目張膽地教唆,“金寶,南清漓不給拜年錢,你就扯掉她褲帶!”
如是一句,除了南嬌嬌,其餘的人都以為自己幻聽了,南銀梅大姑娘家家的,天天等著媒婆登門嫁個好婆家,居然,竟然說出來這樣齷齪的屁話。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南金寶將最後的一小塊糕點塞進嘴裡,顧不得嚥下去,就張著油膩膩的黑胖小手跑過來。
南清漓還能怎麼辦,惹不起,躲得起,她躲開南金寶,就衝出了堂屋,打算跑到街上去,好好曬曬老宅子這夥老老小小的賤德行。
不過,南清漓剛出了堂屋就撞見了南氏兄弟,南小山拎著笤帚,南小川拎著扁擔。
原來是文璇這個小機靈看著南嬌嬌三個人就無比厭煩,趁人們不注意就溜了出去,搬來了救兵。
而南銀梅依舊囂張得很,“南小山,南小川,你們敢動金寶一下,我們三個就不走了,就住在這兒吃肉吃白麵饅頭!”
這樣一說,南小山首先僵住了腳步,南銀梅越發囂張了,“金寶,別磨蹭,扯掉南清漓的褲帶,拿給奶奶看一眼,奶奶就會給你吃大肉肉!”
向來迂腐的南小山竟然拎了笤帚,南清漓見狀,真是感動壞了。
她……她這個一家之主應該保護好他們這幾小隻才是,她讓一個小崽子如南金寶追著跑,太特麼掉一家之主的範兒了。
“啪!” 當南金寶撲過來的時候,南清漓躲過去他的油膩手,揮手扇過去半個耳光。 怎麼是半個耳光呢?
因為南清漓尋思著南金寶太小,消化不了一個耳光,就留了點情,僅僅是四根手指與南金寶的胖臉蛋親密接觸了一下下,所以就是半個耳光。
南金寶原地搖搖晃晃了幾下,才沒有摔個坐蹲兒,他捂著臉,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