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未出閣前的丟臉醜事兒被挖了出來,南嬌嬌委屈吧啦地望了望文氏,捂著臉,一步三扭地跑走了。
望著顛著纏足小腳,如喪家犬逃竄的南嬌嬌,文氏面上擠出了一絲絲假惺惺的同情,但心裡依舊是自我感覺良好到快要爆炸。
她本人在未出閣前可是正經得很,嫁入夫家後生兒育女,但凡是女人能做的她都做到了,所以她就沒有不是的地方。
而南嬌嬌出嫁前是個不乾淨的,嫁人後還不生養,被婆家攆回孃家還不懂收斂,天天打扮得像個戲子似的。
而且今天平白無故的就與自己走得恁地親近,肯定是想擠走了文翠葉,做自己的兒媳婦,呸,做夢!
文氏之所以有這麼優越的心態,是被慣出來的,公婆死得早,她當家早,丈夫對她又是言聽計從。
兒子文春生娶了文里正的長女文翠葉,許多有兒子的人家快要眼紅死了,可她照樣將文翠葉管得服服帖帖,親家母,親家公對於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現在蹦出來一個南清漓進了她的眼,總是不給她一口順氣,就算是很有能耐的南清漓想佔文翠葉的窩兒,也得先由她整治得她看著順眼了。
其實南清漓對於這種你長我短沒有多大興趣,她心裡早就有個男友蕭雲翳定居著,她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至於周遭男男女女對她的態度,有善意最好,沒有也不會強求。
“南寡婦,你咋啞巴了?得盡了好處就裝大啞巴,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啊,快把我兒子賺的錢交出來!”
文氏這話的資訊量很勁爆,圍觀者立即都興致勃勃,竊竊私語……
大過年的,堅持到鎮上做短工的男人極少,所以文春生早就被許多有婆家的女人誇成了一朵花。
大意就是文春生膝下沒有一兒半女卻這般勤快上進,真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的好男人。
可這樣的好男人文春生竟然沒把賺來的錢給文氏,竟然給了一個小寡婦。
有道是父母在不分家,文春生將賺的錢給妻子文翠葉就是大不孝了,那他給了南清漓不止是大不孝,簡直就是大大的大逆不道。
總而言之,文春生好男人這個人設在她們心裡就此崩得面目全非。
南清漓很是鄙棄文氏白活了一把歲數,凡是長腦子的都不會挑大年三十兒這天吵架,並不想在此逗留的她只想快刀斬亂麻。
“文氏,你也是一把歲數的人了,也該積德行善以求澤被後代兒孫了,你,還是誰看見了你兒子把賺的錢給我了?”
文氏也就是語塞了片刻,又整出來一副數她有理的模樣,“春生沒給我錢,那他肯定就是給了文翠葉,然後文翠葉那個沒出息的敗興娘們兒不敢拿著就給了你,這種不要臉的事兒,你們怎麼可能讓誰看見?”
直至此時,凡是腦子好使的都曉得文氏自個兒胡編亂捏呢,文春生又不傻,當然不會容許文翠葉把錢白白給了南清漓。
可文氏不等南清漓說話,又拿出了“石錘”,“因為文翠葉不能生養,所以她就給你過夜錢,讓春生睡了你和小雪,等著你倆給春生生個兒子,你們別做美夢了,除非你給我十兩銀子,不然我絕對不讓野種孫子進門。”
南清漓冷嗤,“文氏,你天天嘴上掛著孫子,你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文氏自然聽不懂這句現代話,嘴皮子幹吧唧也接不上腔,人群中的文招娣嗤笑了聲。
“哎喲,你這人咋像個老戲子似的?一會兒一臺大戲,你家春生不是個沒用的嗎?咋一下就恁地能耐了?”
如是一句,記性不好的都想起來文氏前不久的那一齣戲,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看看文氏和南清漓誰能佔了上風。
南清漓正要轉身離開,拴柱拉著文春生冒出來,是的,文春生早就被拴柱拽過來了。
他真不想將家醜放在太陽下曬,可拴柱一個小孩子都聽不下去他孃的話了。
見大夥兒齊刷刷地望過來,文春生只能硬著頭皮解釋,“娘,你別胡說了,我賺的錢沒給翠葉,更沒給清漓,我自己攢著呢,給我兒子攢著!”
結婚好幾年了沒兒子,這對文春生而言就是家醜,可他娘文氏生怕誰不知道似的。
她一次次當著大夥兒的面兒踩他的臉,連大年三十兒都不消停,他再不耍點脾氣就不是個男人了。
不等文氏搭腔,文春生問得直白,“娘,你就說一句,我和翠葉能不能在家裡過個年?你現在說個‘不能’,那我們馬上就搬到老九伯伯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