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翠葉頓時就紅了眼眶,“清漓,你是不知道,我現在是真的不想回那個家,就像蹲牢房一樣難熬,可牢房裡也管飯吧,我活得像個犯人,卻連飯都沒得吃,不管怎樣都不對,就像是我就是個多餘的人,死了最好似的。”
南清漓暗歎文翠葉被文氏折磨得這都快抑鬱了,她好生勸慰了一番,大意就是文春生還是個靠譜的好丈夫,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下午做熏製品時,文翠葉就幫著打下手,可南清漓留她吃晚飯,她說什麼也不肯吃,南清漓只好給她包了四個肉餡包子。
“翠葉姐,你回家後在你那廂烤熱,和春生哥一人兩個,聽我的,不管文氏說啥難聽話,你都當耳旁風,別搭理她,相信我,她囂張不了多久的。”
文翠葉苦笑,“清漓,你就不怕我婆婆過來找你的麻煩?”
南清漓燦然一笑,“沒事兒,她罵架罵不過我的,動手也佔不了便宜,反正我已經是名聲在外了,你和春生哥都是好人,而且瑞伯伯一直照拂著我們一家子,對你們好點也是應該的。”
送走了文翠葉,小雪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親暱地摟住了南清漓的胳膊,“大嫂,我看著翠葉姐好可憐啊,她回自己的家就像是踏入龍潭虎穴似的,大嫂,能遇見你真是我的福氣啊!”
南清漓戳了一下小雪的額頭,語氣訝異,“小鵬和小四兒砍柴還沒回來哪,以前這個點兒應該早就回來了?”
小雪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狠狠摟了一下南清漓的胳膊鬆開,“能咋了?小鵬和小四哥學會偷懶了唄,兩個大男人,還能丟了不成?”
這些天以來,吳四順的勤懇加小心翼翼,南清漓是看在眼裡的,他肯定不會拉著小鵬一起耍奸偷懶。想到這裡,南清漓就要喊南小川上山去接應一下,或許是砍的木柴太多了,兩個人背不下硬撐著呢!
就在這時,文瑞帶著十幾個男人湧進了荊門,大部分都面生得很,揹著手,在院子裡四處轉悠,像是尋找什麼東西似的。
南清漓想著她本來就是個新來的,不認識這兒的人也很正常,但她很快看出來文瑞對其中有些人說話相當客氣,聰明如她就猜測出來這些人不是文家屯子的。
因為有她這張醜臉襯托著,小雪的臉蛋就顯得越發嬌美了,所以南清漓擔心有人不懷好意,惦記上了小雪,就讓小雪進屋生火做飯,不要出來插話。
小雪嗯了聲,就去抱柴生火,南清漓緩步走近,探詢似的,“瑞伯伯,這些大哥找啥呢?”
還不等文瑞說話,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黑瘦男人冷冰冰哼了聲,“我們是護山巡邏隊的,有人舉報說你家每天都需要大量木柴,是真的嗎?”
南清漓覺得這個瞞不了誰的,隨即點點頭,“叔,村裡人講究個靠山吃山,大家都是上山砍木柴燒火的。”
這個黑瘦男人馬上臉色陰沉下來,“你只說對了一半,這山腳附近的村子多了去了,大家基本上都是摟樹葉燒火,濫砍濫伐的後果你知道嗎?涉事者會受杖邢,處罰金,涉事村子的里正會被免除職務。”
寥寥幾句,南清漓明白了,是的,文翠葉說過她家平時都是燒樹葉和碎樹枝,只有蒸饅頭或者有客人在時才燒木柴。
濫砍濫伐的具體標準是什麼,南清漓不敢確定,所以她打算儘量少說話,免得言多必失。
這時,一個稍微年輕點兒的男人扒拉著牆根那兒的木柴垛兒,陰陽怪氣地嚷嚷起來,“黑五兒,你跟她費那話幹啥啊,婆娘能頂個屁,婆娘當家肯定是一團糟,這個小婆娘肯定不是個正經玩意兒,搜吧,搜出來公事公辦!”南清漓自認不是狹隘的女權主義者,這天底下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人與人之間起碼的尊重是必須的,這話她就老不愛聽了。
“這位小叔,我是個女人沒錯,女人當家咋啦?我丈夫死了,丟下來兩半大孩子,我爹孃也跟著死了,又丟下來兩半大孩子,你說我不當家誰當家?我哪兒得罪你了?咋就是一團糟了?我家有人點著你家水缸了,你咋說話這麼衝?就算是皇帝陛下治誰的罪,也不像你這樣張牙舞爪,也要有理有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