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嬌嬌跑走了,何細腰給白蘆花使了個眼色,白蘆花明白婆婆這是讓她領著兒子和女兒跑出去呢,
可她們三個剛走到了屋門那兒,趙威和高強就堵住了路,而且趙威還抖了一下手裡的鎖鏈。
南金寶和南銀梅一下子就嚇得哭嚎起來,白蘆花也嚇得腿肚子抽筋,臉色慘白。
“娘,還錢!”
南二柱低吼著,雖然牙齒走風漏氣的,聽著怪怪的,可何細腰還是聽出來兒子已經惱羞成怒了,她哆哆嗦嗦,從懷裡摸出來荷囊。
南二柱一把奪過去,拿出來七兩銀子,放到縣丞陳嘉木面前,後者望向了南清漓,語氣溫和。
“南氏,你收好了銀子,就此節哀順變,好好過日子,好生撫養兩個弟弟,你爹孃在天之靈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南清漓輕嗯著,收好銀子後又是墜身作揖,“多謝縣丞大人給我做主!”
節哀真的談不上,她對陌生人如南大柱和孫蘭娣的離世只有同情,沒有悲哀,順變倒是真的,不順著還能咋的。
陳嘉木吩咐文瑞將此事記錄入村志中,同時讓趙威燒掉這兩份契據。
末了,他揮揮手,“你們都退下,本縣丞要稍緩片刻。”
何細腰等人一個個急惶惶如漏網之魚,奪門而逃,南清漓又給縣丞陳嘉木墜身作揖,然後朝文瑞笑笑,“瑞伯伯,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文瑞慈祥地揮揮手,“清漓,你這話說的,是他們一家子欺侮你啊,你眼裡都是紅血絲,趕緊回家補補覺。”
當南清漓走出了堂屋門,剛好看見了很熟悉的一幕……
“快點!”
“蘆花,你快點啊!” 南二柱抱著臃腫如熊的何細腰,不停地撫拍著她的後背心,滿臉焦急,無比急切地催促著白蘆花。
是的,何細腰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呼哧呼哧地大喘氣,說自己氣不夠用了,難受得快要死了。
白蘆花心知何細腰這是心疼那七兩銀子呢,假裝犯了老毛病,藉以摳唆她和南銀梅幾個銅板兒。她今天可沒有啥好心情往何細腰的手裡塞銅板兒,她故作為難地連連搖頭,“二柱,自從你門牙掉了後,燉湯調養花了不少錢啊,我手裡的錢都貼進去了,現在連一個銅板兒也沒有了。”
南二柱轉頭望向了南銀梅,催促,“銀梅,快點,快點往你奶奶手裡塞銅板兒!”
俗話說,有樣學樣,有啥樣兒的娘,就有啥樣兒的女兒,南銀梅也猴精似的,一個勁兒直搖頭。
無奈之下,南二柱只好從懷裡摸索出來一個銅板兒,可等他塞進了何細腰的手裡後,她馬上嚴重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呼哧呼哧的,似是嚴重得只有喘氣的力氣了。
南二柱聽著周遭一陣接一陣的爆笑聲,不是後知後覺,他是早就知道他娘假裝老毛病犯了,他這樣“應景”地裝裝樣子,不就是想讓大家以為他是個大孝子嗎?
此刻,他身上倒是還有幾個銅板兒,可這爆笑聲接連不斷,他臉皮再厚也撐不住了。
因為他是想裝個大孝子,而不是大傻子啊,再這樣裝下去的話,大家都會以為他從頭到腳都傻透了!
於是乎,南二柱拖著何細腰往院子門口的方向挪去,本來他想夾抱起來的,可試了試,他孃的腰與她的名字相差太多,太粗,太肥了,他根本就沒有那麼多力氣夾抱起來。
然而戲劇性的轉折點來了,何細腰驀然睜開了眼睛,推開了南二柱,站得穩穩當當的,老毛病一下就不犯了!
人群中又是一陣更響亮的爆笑聲,南清漓依舊緩步往外走,挺好的,這個何細腰倒是慷慨得很嘛,免費給大夥兒增添了幾分過節的喜慶味兒。
“南寡婦,你給我站住!” 聽到何細腰這樣吆喝了一聲,南清漓依舊沒有停步,在她的認知裡,何細腰與她沒有親情血脈關係,而且剛剛結束了債務關係,就是一個標準的路人,她當然不會理睬一個路人。
然而何細腰緊跑幾步,追上了南清漓,攔在她面前,而南清漓身旁也多了一個人,小鵬。
早就混在人群裡的小鵬擔心南清漓會吃虧,因此就與她站到了一起,雖然他依舊信奉不會打女人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