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文東剛看見了南清漓後,大步走過來,淺淺暮色中,他結實的身影透出一股子女孩子為之著迷的沉穩,但這絲毫也入不了南清漓的眼。
有男友蕭雲翳這塊兒無瑕的珠玉在前,其他的同類都是黯淡無色,在南清漓眼裡都是兩個字,無感,只要這具身體的使用權屬於她一天,她就不會改變初衷。
見南清漓轉身撒腿就跑,文東剛急得嚷起來了,“清漓,你等等我啊,我想年前娶你進門!”
南清漓聽了這話,跑得更快了,就像躲避瘟神似的,鬼原主哭得一塌糊塗,用各種不堪入耳的難聽話,歇斯底里地咒罵著。 “南清漓,你一定會後悔的!”
身後傳來文東剛這聲染了憤怒的咆哮,南清漓依舊發力狂奔,她的愛情只有三個字,蕭雲翳。
回了家後,南清漓太佩服文六斤的辦事效率了,六隻雞已經褪了毛,就剩下開剝了。
等到清洗開剝好之後,南清漓幫著小雪也做好了飯菜,大家一起吃得愜意,其樂融融就似一家人。
飯後,小雪和麵,南清漓洗刷鍋碗,文六斤誇南清漓真是個有福氣的,他爹和文家屯子都沾了南清漓的光。
南清漓不解,文六斤就細加解釋,下午他爹陪著縣丞陳嘉木在屯子裡轉悠了一遭。
然後,縣丞就吩咐撥出來一部分公使錢,修繕屯子裡破敗的道路以及祠堂裡的教室,而且年後他爹就有月錢了,每月六十文,也是從公使錢裡按月撥出來。
見他爹不太相信,縣丞就說這是知縣大人的意思,自己負責傳達而已。
雖然南清漓對每月六十文這點兒月錢沒啥感覺,但還是假惺惺說了聲恭喜,順便提了個醒,屯子裡有活兒幹,那文春生年後就不必去鎮上做短工了。
說到這個茬兒,文六斤臉色微變,他得了這訊息後,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妹夫文春生。
但等到文六斤去家裡問時,文春生說年後春暖時他依舊會去鎮上做短工,因為如果他在屯子裡幹活兒,他娘肯定會天天過去找茬兒,他嫌丟人現眼。
南清漓想想也是,但轉念一想,就算是文春生去鎮上做短工,如果他賺的錢到不了文氏手裡,文氏也一樣會不消停。
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她一個外人不宜插手干涉太多,就看他們夫妻倆想選擇啥樣的生活了。
南清漓數出來十八個銅板兒,也就是文六斤宰殺開剝那六隻雞的工錢,語氣中隱含著威脅,“六子哥,要是你不拿著,我下次就不敢讓你攢忙了。”
文六斤推脫不過,苦著臉想了一陣,“清漓,要是我爹知道我又佔你便宜了,準會拎著雞毛撣子揍我,那我就藏起來好了,等給鐵墩兒買好吃的。”
顧家又懂得心疼孩子的男人更有男人魅力,南清漓笑著點點頭,讓小雪用荷葉包了六顆熟蛋,燻蛋,滷蛋,醬蛋各三顆,文六斤痛快地塞進懷裡,聲稱拿回家後就藏起來,每天給鐵墩兒吃一顆。
送走了文六斤,等南清漓做好了六隻燻雞後,她簡直累成了一團爛泥巴,簡單地洗漱了一下,躺下就睡,可偏偏就有人不想讓她睡個安穩覺……
疏淡星光下,天窗半啟,某人趴在那兒,也不知道從哪兒弄的水,彈指間,她就試到了涼意。
這個夜星霓究竟是有多無聊啊? 大半夜的,他就算是空虛寂寞冷,那也沒必要撩她這個貌不驚人的醜寡婦吧?
翠紅樓裡,環肥燕瘦,各種款兒的應有盡有,他又是不缺銀子的主兒,那兒最合適他不過。
想到這兒,南清漓驀然想起來那兩張銀票,可她不敢張嘴說話,擔心吵醒了小雪,那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咋回事了。
就在這時,蕭雲翳語氣慵懶,篤定南清漓不會抗拒,“出來!”
語落,天窗緩緩地掩合上了,顯然蕭雲翳也不想驚醒小雪。
南清漓頓悟,敢情夜星霓往她臉上彈水珠,只是想弄醒她而已,不是撩她。
還好,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果她真被夜星霓這樣的富家公子哥兒撩上,那真的不是啥好事兒,約等於一場十二級的地震,位於震中的她會死得連渣渣都剩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