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用得方便,她將首飾盒上的銅鏡拆下來,然後可藏好了啊,這傢伙怎麼就偷出來了?
怎麼連錢袋子都偷到手了?
蕭雲翳似是解釋自己的過分行為,“我說過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南清漓不知道的是蕭雲翳是從吳三順半夜偷羊中獲得了這個靈感。
她倒是能夠爬上那棵矮樹,可是萬一摔下去的話,那就嗚呼哀哉了,她死過一次已經一萬個後悔了,真的不想再涉險找死。
“夜星霓,你是幹外八行生意的?”
蕭雲翳博覽群書,自然曉得南清漓暗指他是外八行盜門中人,心裡不禁愕然,這個南清漓會寫字已經夠駭人了,她又是從哪兒知道的這麼多?
“你說是就是吧!”
聽到蕭雲翳承認了,南清漓急中生智,也顧不得想好用不好用,“夜星霓,如果你不還我東西,我就喊非禮!”
蕭雲翳瞟一眼掛在矮樹上的布袋子,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樣兒,“好啊,你使勁兒喊吧,看看屯子裡巡山林的趕過來相信誰的話,到時候,我就說你一個寡婦家家的卻不守婦道,倒貼首飾,倒貼銀錢勾引我,欲行苟合之事。”
南清漓倒是聽小鵬提過,山上確實有屯子裡安排的巡山林的人。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對方是個翩翩美少年,自己是個帶著一串拖油瓶的醜寡婦,敵我實力懸殊猶如天壤之別,是個人都會相信對方的那番無恥言論。
形勢比人強,南清漓只能低頭,“夜星霓,我答應你練功夫,開始吧!”
蕭雲翳得逞地眉眼染笑,腹黑不改,“南清漓,過來追我!只要你碰觸到我的衣服,我就還給你錢袋子。”
南清漓怔楞了一瞬,前世看過的武俠劇裡練功夫不是要在腿上綁沙袋嗎?
這麼簡單! 只要碰到這傢伙的衣服,他就還給自己錢袋子!
呵,肯定沒這麼簡單,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硬著頭皮來吧!
就這樣,一個追,一個閃,就在這大好的月光之下鋪展開來,美得似游龍戲鳳的鮮活畫卷。
兩盞茶的功夫後,南清漓累得渾身痠痛,汗水涔涔,而且腸胃還不爭氣的咕嚕作響,她窘得……抱肩望月。
蕭雲翳初始看見南清漓在夜風中瑟瑟發抖,就想讓她動起來暖和一下,結果沒掌控好度。
她追他時腮幫子氣鼓鼓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她這副樣子讓他很有成就感,所以一發不可收拾。
本來打算讓南清漓追一盞茶的時間,結果成了兩盞茶的時間,累得她飢腸轆轆。
一面自責著,一面嫌棄著南清漓這孱弱的體質,蕭雲翳語氣淡凝,“我家距離這兒也就是半盞茶的時間,你過去坐坐,吃點東西,嗯?”
這話一說出來,蕭雲翳就後悔選擇了這麼個地方,此一時,彼一時啊,原本不打算將她帶回家,現在挺想帶她回家,可是卻隔了半盞茶的時間。
南清漓腦補了一下,坐在一個貌似蕭雲翳的少年家裡,吃著人家的東西,看著人家這張貌似蕭雲翳的青澀臉,好吧,只怪她的小心臟太小,承受不了這種高負荷,會爆掉的,所以愛惜生命始於拒絕。
“不行!寡婦名節大如天,夜色已深,我該回家了!”
說著,南清漓轉身走向山崖低緩的那面,蕭雲翳一個帥氣的半空翻,翩然落到她面前,唇角噙著不可描述的鬱郁,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還用力握了握,好看的薄唇擠出兩個硬邦邦的字,“不行!”
蕭雲翳將南清漓拉到一個背風處,取出火摺子,利索地生了一堆篝火,然後從懷裡摸出來兩個油紙袋,雖然有解釋的意味,但語氣依舊硬邦邦的。
“不想感染風寒就烤烤火,吃點東西,雞腿和棗糕選一樣!”
南清漓望著這張在火光掩映下越發溫潤生動的臉,心情起起伏伏,糟糕透頂。
她拿過去一個紙袋,拈出來一塊兒棗糕,狠狠咬了一口……
棗糕,他早就猜到了她會心情糟糕,所以就備下了糟糕,是的,肯定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