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一問,小雪心裡某處轟然倒塌,完了,完了,大嫂這麼緊張這片紅痕,她肯定被哪個男人那啥了。
見小雪嗯了聲,就深深埋下頭去,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南清漓下炕趿拉了鞋子,拿銅鏡照了照,是的,脖頸咽喉處是有片紅痕。
放下鏡子,南清漓懶洋洋地跨坐在炕沿邊兒,“小雪,我嗓子有點不舒服啊,隨意拽了幾下後就這樣了,你個小丫頭片子想啥呢?快說,別想敷衍!”
小雪一張小臉窘得粉撲撲的,就如枝頭的花苞一樣好看可愛,低聲說出心裡憋屈了好久的話。
因為文翠葉有次過來串門子,兩人聊著聊著,文翠葉就說起文春生有天晚上故意親出來一個紅痕。
等第二天早飯時文氏看見了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文翠葉就說自己嗓子疼,隨手掐出來的,所以她看見南清漓脖子上的紅痕,就想歪了。
南清漓淺淺嗯著,出屋去抱木柴,她倒是想讓男友蕭雲翳種顆草莓來著,可蕭雲翳本人還不知道在哪兒遛圈呢,她的蕭雲翳到底是在地球上,還是也穿越到這兒了,只是她沒有遇見而已?
南清漓熱了包子饅頭,熱了一大盤子豬頭肉,炒了一盤溜肚片,又炒了一盤溜肥腸,然後說還要弄一鍋蛋花豬骨湯。
小雪終於忍不住了,一張嘴就是最高音,“大嫂!”
南清漓不明所以,小雪這語氣分明就是她犯了啥大錯,可是她哪兒錯了?
因為在前世南清漓習慣了炒第二個菜前洗乾淨第一個菜沾染的油鍋。
等到了這兒後,她禁不住小雪一次次喋喋不休說那樣太浪費,所以她就入鄉隨俗,今天炒了幾個菜都沒洗油鍋,最後在油鍋裡添了幾瓢水,準備做湯,真的是一丁點兒也沒浪費啊!
慣於勤儉持家的小雪憂心忡忡,“大嫂,豬肚還有一塊,豬頭肉就剩兩塊了,豬脊骨沒了,肥腸沒了,你這樣大吃大喝,那我們過年吃啥啊?”
小雪覺得自己就事論事而已,對事不對人而已,可是南清漓在她話落時卻臉色大變,一轉身就提步跑出了屋子……
南清漓心頭鹿撞著,一口氣跑出了堂屋,朝屋頂上望了望,沒有人!
她一口氣又跑出了荊門,跑到屋後四下張望了一陣子,現在剛剛日落,視野裡清清楚楚,還是沒有人!
可她剛才在屋裡清醒著呢,真的不是她的幻覺,她就是聞見了月麟香的那股子淡雅味道!
淡定之後,南清漓猜測肯定是夜星霓從天窗那兒窺視屋內,所以自己就聞到了那股子月麟香。
唉,她這是有多想念男友蕭雲翳?就算是蕭雲翳穿越過來,他一個外科醫生也不會輕功啊,根本就不可能攀到屋頂上窺視她的一舉一動。
這邊南清漓意興闌珊,緩步往院子裡走,而古廟裡一棵古松的繁枝間,蕭雲翳卻鬱郁難平,
這個南清漓的鼻子怎麼比阿白的鼻子還厲害啊!
他不知怎麼的,往這兒溜達慣了,一閒下來就想溜達過來看幾眼,可他和南清漓說了要“消失”幾天,被她看見不是就等於自摑耳光嗎?
再說院子裡,小雪臉色訕訕的,“大嫂,我剛才語氣太兇了,你是不是生氣了,所以就跑出去冷靜一下?”
南清漓當然不能說出真相,她不動聲色撒謊,“我沒有生氣啊,剛才我好像聽見街上有雜貨郎吆喝賣啥來著,嗯,過年吃啥你就別擔心了,反正肯定少不了肉,最起碼和現在差不多的,頓頓有肉!”
屯子裡真的有挑擔子的雜貨郎,走街串巷賣些針頭線腦以及日常小零碎什麼的,不過在這個臨近晚飯的點兒是不會有雜貨郎出沒的。
小雪可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南清漓說啥,她信啥,高高興興回屋燒火去了。
南清漓瞅了眼堂屋門口一字兒排開的幾個,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小雪說了自己剛才的反常表現,而且他們對自己的敷衍表示深深疑惑。
一家之主就是有這個好處,他們疑惑是他們的事兒,她不想解釋誰也拿她沒辦法,
“都杵著幹嘛?就差湯了,你們都進屋吧,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如是一說,幾小隻猶如見了大米的老鼠,一眨眼都竄進了屋子裡。
當幾人脫鞋上炕,盤腿坐定後,蛋花豬骨湯弄好了,南清漓坐在炕頭,將湯裡的豬脊骨平均分配,每人兩塊。
吳四順一看桌子上堪稱豐盛的晚飯,心裡就敲起了小鼓,“大嫂,這麼多肉菜……你是不是因為我吃了片豬頭肉生氣了?所以你就弄頓好飯,等我吃完就把我攆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