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順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大嫂一個人養著一大家子人,穩中求財沒有錯,可是他要怎樣才能賺夠五兩銀子還給大嫂呢?
滷煮好最後一批食材雞腸子和豬腸肚時,小鵬和南小川砍柴回來了。
南清漓切了一盤子肥腸,撒點蒜末,讓幾小隻湊在一起嚐嚐鮮。
接下來南小川被南清漓兇了一句,乖乖去溫書了,小鵬幫著燒火開始熏製一樣樣食材。
一個時辰後,連燻蛋和醬蛋也做好了,叔嫂兩人用荷葉一樣樣的包好,南清漓剛在東屋躺下,就有幾個串門子的女人來了。
這幾個女人說是串門子的,其實臂彎裡都勾著個籃子,南清漓會意,直接開門見山,“嬸子們來我家是想賣雞蛋吧?”
南清漓這樣一說,這幾個女人趕緊把籃子放到炕沿邊兒,小心翼翼地掀去苫蓋的布片,一個個還臉色略略緊張不安,彷彿生怕南清漓嫌棄自家的雞蛋個兒小,白皮蛋還多一些。
南清漓僅僅掃了一眼,囑咐小雪只要雞蛋沒有裂縫,就都留下,如數給錢。
小雪噯了聲,開始依次稱毛重,算出淨重,最多的是三斤多,最少的剛剛一斤整,可就是這個一斤的裡面有顆雞蛋有磕痕。
這個女人馬上就臊紅了臉,慌忙說自己在家裡沒看見這個磕痕,等到明天再湊一顆鮮蛋再送過來。
南清漓看得出她是個老實人,就讓小雪將雞蛋磕開放碗裡,見蛋黃蛋清顏色都正常,晚上做蛋湯沒問題,就讓按一斤結錢。
這個女人自然是千恩萬謝,家常閒話也就多了起來。
南清漓輕易地瞭解到文春生的狀況,他在外母孃家吃了午飯不想回去,被林梅大呼小叫一頓嘲諷,吵醒了醉酒的文六斤。
如果不是文翠葉攔著文六斤,林梅就又被文六斤掌摑了,文翠花的哭聲,鐵墩兒的哭聲連鄰居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最後文春生不得不離開外母孃家,不過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文老九的家,劈了一下午的木柴不帶歇氣的。
文氏找去哭嚷了一頓也沒用,文春生依舊不願意回家。
反正文春生有隱疾,導致文翠葉懷不上孩子的事兒現在在屯子裡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幾個女人走後,小雪感慨起來,“大嫂,我以後可不找屯子裡的夫家,雞毛蒜皮大點事兒也瞞不住誰,被別人看笑話丟死人了,我猜著這會兒翠葉姐肯定煩心死了。”
南清漓閉著眼睛,緩聲說:“凡事有弊就有利,比如你夫家在屯子裡,你回孃家很方便嘛,只要受了委屈,一抬腿就回來了,緣分這個東西很奇妙,緣分來了誰也擋不住的。”
說到這兒,南清漓正要說什麼,鬼原主鬼聲鬼氣笑起來……
如果心臟承受能力不好的,估計能被鬼原主驟然而起的笑聲嚇死過去。
但南清漓早已習慣了鬼原主的鬼笑聲,她緩緩地睜了眼,淡漠地望過去,眼神的意思就是你不是要潛心修煉奪舍嗎?
鬼原主抬手撫弄著金步搖,優越感滿滿的,雙目中充滿了挑釁,“你說得好,我的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你也擋不住,東子一定會識破你是個冒牌貨,一定會弄死你,那時我就返魂了,你就成了我這副鬼樣子。”
南清漓心裡失笑,鬼原主指望那個文東剛真是幼稚得很,還不如指望她自個兒潛心修煉呢!
又倦怠的閉上了眼睛,南清漓隨意一說:“其實翠葉姐太過隱忍了,這樣的日子,她辛苦,春生哥也辛苦。”
小雪納悶,“大嫂,翠葉姐倒是說過春生哥想帶她去鎮上生活,擺脫她婆婆的掌控,可他們的私房錢大頭兒都給你了,到了鎮上連落腳的地方也沒有,怕是隻能喝西北風了。”
南清漓懶洋洋的,“這的確是個不成熟的法子,但是如果翠葉姐適當強勢點,再動動腦筋,就能把文氏拿得死死的。”
小雪想起了什麼似的,噗嗤笑出了聲,“大嫂,看著文氏數銅板兒給你,那會兒我真想笑啊,忍得肚子都疼了,那個文氏真是個屬核桃的,翠葉姐就不應該把她當家人對待,應該當做敵人。”
南清漓嗯了聲,“婆媳本來就是一對天敵,當媳婦兒的應當剛柔並濟,不過在現實生活中很難把握好這個度,總而言之嫁人前要看清楚公婆的人品。”
小雪還要說什麼,南清漓已經浮起了淺淺輕悄的鼻息,呵,大嫂這是累透了。
不過南清漓剛睡到一盞茶的時間時,吳四順敲了下堂屋門就進來了,“大嫂,我洗好了,你教我怎麼煮豬頭肉才能吃著香!”
於是南清漓被吵醒了,坐起來,看看略略侷促不安的吳四順,再看看窗外,“你先抱進來木柴生灶火。”
吳四順生好灶火,前後灶的鍋裡都添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