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兩個傢伙就互相推打著對方,直到廚娘大吼一聲讓他們跌出廚房。不過,他可打聽到了菲林想知道的訊息,於是趕緊朝馬廄的方向前進。
外面的天氣比想象中來的冷冽,呼嘯而過的風,尖聲地從每一道門縫中吹進來,即使在馬廄裡,寒風也不放過門開啟時趁機竄進來的機會。馬兒的呼吸在空氣中形成一道道白煙,馬廄裡的人們也相互緊靠著取暖。菲林找到阿發然後問他博爾赫斯在哪裡。
“在砍柴,”他平靜地說道,“為著喪禮用的柴堆砍柴,而且,他天一亮就一直喝酒。”
這幾乎讓菲林忘了自己的任務,他也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情況。博爾赫斯有喝酒的習慣,但都是在晚上工作告一段落時才喝。阿發也看出了菲林的疑慮。
“是他那隻獵犬母老虎昨晚去世了。不過菲林可沒聽說過得替狗兒搭柴堆。他在運動畜欄後面。”菲林轉身走向運動畜欄。
“卡茲!”阿發急忙警告菲林。
“沒事的,阿發。菲林知道它對他來說意義重大。在他照顧菲林的第一個晚上,就把菲林安頓在它旁邊,然後交代它要看著菲林。它身旁有隻小狗,是大鼻子……”
阿發搖搖頭。“他說他不想見任何人。別問他任何問題,也別讓任何人跟他說話。他從來沒有這樣交代過菲林。”
“好吧!”菲林嘆了口氣。
阿發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它都一把年紀了,他應該想到的。它根本沒辦法再跟他一起打獵,早該在幾年前就把它換掉了。”
菲林看著阿發。即使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動物,也擁有溫和的脾氣和良好的直覺,卻仍然無法真正體會人與動物之間的感情。
菲林曾因自己獨特的智力本源感知力而震驚,這時若要揭穿沒有智力本源能力的阿發,簡直等於指責他的盲目。
菲林搖搖頭把心思拉回原本該執行的任務上。“阿發,你今天有看到王后麼?”
“有啊,但那是好一陣子前的事了。”他擔憂地用雙眼掃視菲林的臉。“她來問菲林赫爾墨斯有沒有把真理帶出馬廄往城裡走,他告訴她沒有。
王子雖然有來看它,卻把它留在馬廄裡。菲林告訴她街上的石板路一定都結冰了,所以赫爾墨斯不會冒險讓他最心愛的馬兒走在那樣的路上。
他最近可不怎麼常步行到城裡去,雖然幾乎每天都會來馬廄探一探。
他還告訴菲林這是外出呼吸新鮮空氣的好藉口。”
菲林的心一沉。菲林的洞察力使菲林深信芙蘿婭尾隨赫爾墨斯到公鹿堡城去了。
步行?沒有人陪伴?在氣候如此惡劣的一天?
當阿發嚴責自己沒看出王后的意圖時,他牽出了一匹有個好名字且腳步穩健的騾子夥伴,來不及趕回房裡新增保暖衣服,就借了阿發的斗篷套在自己的斗篷外面。
然後拉著這隻心有不甘的動物離開馬廄,迎向強風和飛雪。
你現在要來了麼?
不是現在,但快了。我一定得先辦一件事情。
我也能去麼?
不。這不安全。現在安靜下來遠離菲林的思緒。
菲林在城門邊直截了當地質問守衛。沒錯,今早是有位女子徒步朝這兒走來。是有些人因為做生意的關係必須風雨無阻地走這段路。
王后?守衛們互換眼神,卻沒有人響應。我說或許有位披著厚斗篷的女子,戴著帽子遮著臉不讓別人看出她是誰?帽子上有白色的毛邊?一位年輕的守衛點點頭。斗篷上有刺繡,還有白紫相間的褶邊?
他們互換著不安的眼神。的確有這樣一名女子經過這裡,他們卻不知道她是誰,不過既然菲林提到了那些顏色,他們應該就知道……
菲林用冰冷的語調嚴責他們真是群傻瓜白痴。不明身份的人可以不經檢查就透過人們的城門?他們看到了白色毛皮和紫色刺繡,難道猜不到那可能是王后麼?
也沒有人陪她?沒有人擔任她的護衛?尤其是經過昨天的事件之後?
公鹿堡這麼一個好地方,竟然沒有一位步兵能伴隨王后在風雪天走到公鹿堡城,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菲林輕踢著夥伴離開,讓這群人相互指責。
這段路可真難走。寒風反覆無常地吹著,他得用斗篷應付這變幻莫測的風向。雪不停地飄落,風也不斷吹起地上凍結的薄冰,讓它飛旋起來鑽進菲林的斗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