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愛過這男孩,而且預見了人們共同生活的日子。菲林緊抓著這點火花沉沉入睡。
提到智力本源和奧秘法術,他懷疑每個人都至少擁有一些能力。菲林曾看見忙碌中的婦女突然起身走到隔壁房間,而寶寶剛好醒來了。
難道這不是某方面的奧秘法術麼?或者說,他也曾親眼目睹長期同船的船員間無言的合作。他們像親密夥伴般一語不發地工作著,船隻本身也幾乎成為一隻活生生的動物,而船員就是她的生命力。
其他人對某些動物有偏好,在裝飾盾牌紋飾或替小孩取名字時表達這份感受。
智力本源為人們開啟了那樣的情感,也容許對所有動物有所體會,但民間傳說堅持智力本源使用者終將牽制著某隻動物。
有些傳說更描述智力本源使用者終將逐漸成為獸形,最後變成該種動物,而菲林相信這些傳說打消了孩子們瞭解動物魔法的念頭。
菲林在下午醒來,房裡很冷,沒有半點爐火,他那汗溼的衣服粘著面板。菲林蹣跚地下樓走到廚房吃了些東西,一出門就開始發抖,然後上樓又走回房間。躺回床上,他因寒冷而發抖。稍後,有人進來跟菲林說話。菲林不記得談話內容,只記得菲林還在發抖。這一點也不好受,但菲林儘可能忽略它。
菲林在傍晚醒來,壁爐裡燒著火,煤鬥裡放著一排整齊的木柴。有人把一張小桌子搬來我的床邊,桌上鋪著邊緣破舊的繡花布,桌面上放著一盤食物,有面包、肉和乳酪。
桌子底下有個釀藥草的大鍋子,爐火上的超大型水壺正噴著蒸汽,等水開了就可以把水倒進鍋子裡。在壁爐的另一頭,浴盆和香皂都擺好了,一件乾淨的睡衣橫放在我的床腳。
這不是菲林以前穿過的,卻很合身。
菲林感激的情緒遠超過了疑惑。
菲林奮力起床享用這一切,之後感覺好多了。菲林不再眩暈,反而感受到一股不自然的輕鬆,但隨即向麵包和乳酪屈服了。
茶裡透著精靈樹皮的氣味,他立刻懷疑艾特羅是否曾過來叫醒菲林,但菲林想不會是他,因為艾特羅只在晚間傳喚菲林。
當菲林把睡衣往頭上套的時候,門靜悄悄地開了。
僕人溜進我的房間,穿著他的黑白雜色冬衣,讓他那毫無血色的面板更加蒼白。他的服飾用某種絲織布料製成,鬆散的剪裁使得他看起來活像包裹在裡面的枝條。
他似乎長高也變瘦了,慘白的雙眼像往常一樣滿是驚嚇,在沒有血色的臉上更是明顯。他對著菲林微笑,然後嘲弄地擺動蒼白的舌頭。
“你?”菲林不禁推測,指著房裡的東西,“謝謝你。”
“不。”他搖頭否認,蒼白的頭髮從帽子底下浮現成光環狀。“但菲林有幫忙。謝謝你沐浴了,讓菲林能更輕鬆地照顧你。真高興你醒了,但打呼嚕聲可真是響亮。”
菲林不去在意他的評論。“你長大了。”菲林說道。
“對,你也是,而且你生病了,睡了好久,而你現在醒了,洗過澡也吃飽了。你看起來還是挺糟的,但身上沒有臭味了。現在快傍晚了,你還需要些什麼麼?”
“菲林在離開這裡時有夢到你。”
他懷疑地看著菲林:“是麼?好感人喔,可菲林不能說夢見過你。”
“菲林很想念你。”菲林說道,欣賞著僕人臉上短暫的緋紅色驚喜。
“多麼滑稽。難不成這就是你常裝瘋賣傻的原因?”
“菲林想是吧!坐下來,說說菲林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些什麼事。”
“菲林不能。克里克國王要見菲林,也或許他不想見菲林,而這正是菲林為什麼現在要去見他的原因。
當你覺得好一點時,也應該見見他,特別是他沒預料到你會出現的時候。”他唐突地轉身離去,迅速走出門,又突然靠回來,舉起長得離譜的袖子末端的銀鈴對著菲林搖。
“再見了,卡茲。一定要好好活著,不要讓別人宰了你。”他悄悄關上身後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