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卡?”卡拉蒙臉開始紅了起來。“她是個大女孩,我看不出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是個女孩,卡拉蒙,”金月溫柔地說。“你還不明白嗎?”
卡拉蒙臉上一片茫然,他知道提卡是個女孩,但金月是什麼意思?然後他突然明白,發出了抱怨聲。“哦不,她該不會——”
“是的。”金月嘆口氣。“她是。她從來沒有跟過任何男人。當我們在樹林裡穿戴盔甲時,她曾對我說她很害怕,卡拉蒙。她聽過很多故事。別通她太緊。她急著想得到你的肯定,甚至可能不顧一切討好你。但請別趁機做出會令她懊悔終生的事來。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時間會慢慢地證明,並且讓那一刻更加甜美。”
“我猜你自己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吧?嗯?”卡拉蒙看著金月說。
“是的,”她柔聲說,眼光投向河風。“我們等了很久,有時真的很難熬。但我族的律法是很嚴苛的。不過那也不重要了,”她低聲說,與其說是告訴卡拉蒙,不如說是自言自語。“因為我們是僅存的最後兩人了。但,就某種方面來說,這也突顯出這一點的重要性。一旦我們彼此許下諾言,我們便會如夫妻般共枕而眠。但在那之前,我們絕不會這樣做。”“我明白。謝謝你特地提醒我這件事。”卡拉蒙說。他笨拙地拍拍金月的肩膀,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夜慢慢地過去,他們的跟蹤者並沒有現身。換哨時,坦尼斯和吉爾賽那斯大略討論了一下依班所說的話,但只得到了一些不甚讓人滿意的結論。
是的,那男人說的都是實話。他當時的確不在,他跑去說服督伊德教徒加入他們的行列。他一聽見殺聲便立刻趕回來,便是那時他頭上捱了一記。他以低沉、哀傷的嗓音對坦尼斯訴說這些故事。
晨光射進門口,一行人也睡眼惺忪地醒來。匆忙用過早餐後,他們收拾物品,走進斯拉莫瑞幽暗的甬道中。
來到了岔路口後,他們檢查了兩個方向,左方和右方。河風蹲下來身來檢查這些足跡,然後一臉迷惑地站起身來。
“這是人類的腳印,”他說,“但卻又不完全是。這裡還有很多動物的腳印,大概是老鼠。矮人說得對,我沒有看到任何花人或是地精的腳印。怪的是,動物的足跡只到這個岔路口為止,它們並未走向右手邊的通道,其餘的奇怪足跡則反而不向左走。”
“那麼,我們該走哪個方向呢?”坦尼斯問。
“我說我們那邊都別走!”依班說。“人口還開著。我們回頭還來得及。”
“形勢容不得我們回頭,”坦尼斯冷冷地說。“我或許可以放你獨自離去,只是——”
“只是你們不相信我,”依班替坦尼斯把話說完。“我不怪你,半精靈坦尼斯。
好吧,我既然說過我會幫忙,我就會幫到底。哪條路?左邊還是右邊?“
“邪惡從右邊來,”雷斯林嘶啞地說。
“吉爾賽那斯?”坦尼斯問道。“你知道我們在哪裡嗎?”
“不知道,坦賽勒斯,”精靈回答。“傳說中帕克塔卡斯有許多通往斯拉莫瑞的路,但每一條都是密道。只有精靈牧師可以下來這裡向死者致敬,所以每條路都一樣好。”
“或者是一樣糟,”泰索柯夫低聲對提卡說。她嚇了一跳後,又悄悄地靠近了卡拉蒙一點。
“我們走左邊,”坦尼斯說,“因為雷斯林覺得右邊不要。”
大夥藉著雷斯林瑪濟斯法杖的光芒,在黑暗潮溼的洞穴中又走了幾百尺,最後來到了一面古老的石牆前,牆中間有個大洞,只見牆內一片黑暗。雷斯林的法杖只能照出牆內大廳的大致輪廓。
戰士們先行進入,保護著高舉法杖的法師。這座巨大的廳堂過去想必十分輝煌,但如今卻又如此的破落,過去的榮光此刻反而益顯諷刺。兩側原有一排七根的柱子,只是有些已經碎落在地上。
遠方的牆壁倒塌了一部份,正是大災變所留下來的痕跡。房間的最後則有著兩扇銅門。
雷斯林向前走時,其他人便拔劍分散開來。突然間,站在大廳前半部的卡拉蒙低叫了一聲。法師快步地跑向前,將法杖照向他所指著的地方。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王座,用整塊花崗岩雕刻而成。兩座巨大的石像隨侍在王座兩側,了無神采的雙眼凝視著前方。王座並不空曠,上面坐著一個似乎是名男性的枯骨,但沒人看得出枯骨所屬的種族,死亡看來是公平的。枯骨披著袍子,雖然破敗得不成樣子,但仍可看出原有的尊貴。一件披風蓋著白森森的肩膀,皇冠戴在無肉的骷髏上。已成白骨的手優雅的放在一柄入鞘的劍上。
吉爾賽那斯跪了下來。“姬斯——卡南,”他壓低聲音說。“我們正站在他的墓穴中。此情此景,自從精靈牧師消失之後便不復得見了。”
坦尼斯愣愣地看著王座,直到被莫名的情緒所征服,半精靈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Fealantos,linrnurquanethi,SaiKiton”
他喃喃地念著用以歌頌精靈族最偉大王者的禱文。
“多美的劍啊,”泰索何夫說著,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坦尼斯一臉嚴肅地盯著他。“我沒有要拿它啦!”坎德人一臉受傷似地抗議著,“我只不過說說而已,就當我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