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尋歡作樂的人中,觥籌交錯紅衫浮動,只有前臺一襲黑色衣袍的身影攏在其中,極其扎眼。
“請問閣下有何要事?”青皖臺的掌事看見這似乎是來者不善之輩也是笑臉盈盈上前一步。
青皖臺是大鄴酆都城內極其有名的尋歡作樂之地。
躬逢青皖臺中自己舉辦的盛宴,即便是一些京都貴族也要不遠萬里前來遊賞,是酆都城的一大標誌。
而他們自己製作的一些服飾、胭脂和首飾更是出品便成為潮流,在貴族之間極受歡迎。
因其份數極少,更是一產出就被哄抬到價格極高。
前臺的管事並非是那狗眼不看人之輩,在悄悄仔細打量後這轉瞬之間已是做出了判斷。
他們做的本就是各種人士的生意,雖然面前這人看起來不像是來逛青皖臺之輩,但也總歸是該有生意做的。
宋掌事笑臉逢迎。
只是他的話音落地,面前的柱子上已是被一塊令牌插在了柱子中,削落了他的一縷頭髮。
令牌中一塊明晃晃的絳紫色溫玉鑲在其中。
他看到了其中的紫玉,霎時間就變了臉色,他疾步上前。
宋誠抖了抖嘴唇,似乎是不敢相信,他將那塊令牌拿在手裡,反覆看了看,手指間都有些顫抖。
竟是……竟是!
塵封十五載,難道今日就是……
他閉了眼平復了良久,半晌竟是有淚從皺紋的眼角滑落,他聲音有些抖,“大人……這邊請,”
衣袍下的人影跟著宋誠的身影到了青皖臺從不對外開放的後臺。
與極盡高雅奢華又風情的前廳不同,後臺反而是低調到極致。
若非是那幾件看似平凡的擺件件件都是被幾代收藏家反覆遍尋卻難以尋到的寶物實際上價值連城。
蘇予點點頭,這確實是她想看到的,一個組織是否還保留它原有的氣質,從一些小的細節就能看出來。
沒錯,這個黑袍人就是蘇予。
她今天來就是要啟動蘇域母親留給她的一大利器,甚至連前朝皇室都不知曉的一個沉入人間的組織——當年令無數君主都產生忌憚之心的宿星閣。
宿星閣做的本就是刀尖舔血極盡困難之事,在他們自己規矩之內的事情只要價格足夠,即便是皇宮大內異邦外族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他們自前朝覆滅前便被要求沉入民間,若非有人召集便絕不重啟。
這一封印便是十五年。
這塊融了蘇卿一滴血的鳳雛紫玉令牌正是啟封宿星閣的信物,這也是為何宋誠看到這塊令牌如此激動的原因。
而且這塊令牌明顯已經融入了另一滴血,二者和諧共存卻沒有相容,溫玉經過該血之人的佩戴溫養更是散發著溫潤的光芒。
能做宿星閣一把手的宋誠自不是蠢笨之人,當下知曉該玉特性便知這便是少欽主人的後代,也該是他們的少主人。
已是到了後堂,宋誠轉過身竟是“哐當”一下單膝跪在蘇予面前。
他是蘇域母親蘇卿當年一手提拔起來的管事,對蘇卿更是忠心耿耿,但是卻絕不知蘇卿的真實身份,更是不知她已經故去的事實。
雖然蘇予不知道當年蘇卿為什麼不啟用宿星閣來避免那場國難,但是……總歸是事情已過去,再多證明已是無異。
“小主人可是來啟封宿星閣的,”,說到後面他的語氣帶了些期許和小心翼翼,“少欽主人如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