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萊恩區酒店的那場對決至今仍然被人津津樂道。
克里斯汀自然也是認識這個孩子,因為艾狄斯的維修店是整個瑪琳區唯一一家。
“他是因為什麼死的。”克里斯汀問道,他的年紀比米歇爾還要大,而且他是一位神父,對於死亡已經司空見慣,何況有很多人家都會請他去主持自己親人的葬禮。
阿爾伯特在克里斯汀神父的房間內談著話,這裡的傢俱異常簡單,只有一些生活用品,唯一奢侈一些的就是放在桌上的純金十字架。
“您也知道的吧,艾狄斯後來去了米內特家族當機械師,他在前幾天駕駛著破曉去瑪琳區保護一位米內特家族的貴客,但是在那天晚上邪教徒的襲擊中被烈性的炸藥炸死了。”
阿爾伯特用包著洋蔥的手帕擦了擦眼角,從洋蔥接觸到自己面板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他的整個眼睛都淚如泉湧,怎麼都忍不住。
“他是個英雄。”克里斯汀垂下頭,艾狄斯只是個不到20歲的孩子,他那麼努力的工作也只是為了活下去。“阿爾伯特先生,我對此感到很抱歉,我可以在明天艾狄斯的葬禮上為他祈福。”
“謝謝,我和艾狄斯從小就是非常好的兄弟,但是因為他的長輩犯下了一些錯導致他的全家都被驅逐出了瓦爾蘭納,我們經常用書信往來,克里斯汀神父應該也知道的,大家族的規矩總是很嚴格。原本艾狄斯一家明年就可以回到瓦爾蘭納了,但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我對他的感情非常深厚,所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抱歉。”阿爾伯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打溼了面前的桌子。
“狗屁,這洋蔥也太辣了,我真的控制不住啊。”阿爾伯特的內心現在哭笑不得。
“我對此感到遺憾。”克里斯汀拿起水壺給阿爾伯特添了一些水。
“克里斯汀神父,這是您的報酬,我知道神父不應該沾染這些錢財,就當是捐給瑪琳區的教堂吧,您可以用這些錢再去開一間教堂,讓神的福音傳達到瑪琳區的每一個角落。”
阿爾伯特哭的稀里嘩啦,他強忍著眼淚從隨身攜帶的黑色公文包中掏出了一張支票,上面可以兌換的金幣足有五位數。
這些錢足夠把克里斯汀的教堂翻修擴建的更加豪華,省下的錢也可以在瑪琳區的農村再開一間簡易的教堂。
“這張支票請您收下,我要借用一下洗手間。”阿爾伯特止不住的用袖子揉著自己的眼,但是洋蔥的汁液經過摩擦擴散的更大了。
“出了房間向右,走到盡頭左轉走幾步就到了。”克里斯汀沒有拒絕那張支票,更何況這些錢是捐給教堂的,他是個忠誠的信徒,他也想讓神的恩賜傳達到每個人的心中。
“那明天就拜託克里斯汀神父了,我現在要帶著我的家眷們回去了。”
“請便。”
阿爾伯特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克里斯汀的房間,在教堂的大廳米迦勒和米歇爾他們正坐在長椅上,他們的面前就是大理石雕刻的耶穌,他被綁在十字架上,面容痛苦。
月光從各色拼花玻璃照進了大廳內,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五彩斑斕的顏色,整個教堂安靜的甚至能聽到人的呼吸聲。
艾狄斯的棺材就放在了耶穌的雕像之下,蓋板已經開啟了,沉睡其中的艾狄斯面容安詳,各色的光籠罩在他的身上,就像是花色的海。
“阿爾伯特你沒事吧。”巴奈特正低著頭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睜開眼就看到了已經哭的不能自已的阿爾伯特。
“沒事,你從廚房拿的洋蔥太辣了,我要去洗手間洗一下。”阿爾伯特轉身就走,還沒走兩步就被臺階絆倒,整個人平地摔到地上,精緻的禮服上滿是灰塵。
他緩緩的扶著牆爬起來,之所以會跌倒是因為他已經被辣的睜不開眼睛了。
“好了好了,我來帶路吧。”巴奈特從座位上站起來推著阿爾伯特向前走。
“別囉嗦了!快點!我已經要瞎了!”現在的阿爾伯特異常想把這句話吼出來,但這裡還是教堂,他只能咬牙切齒。
等阿爾伯特洗完臉,一行人開車離開了教堂,執行局的執行官在暗中已經包圍了整個教堂的四周。
他們的懷裡揣著上膛的左輪槍,背後揹著射程驚人的複合弩箭。
阿爾伯特坐在車上緩緩睜開眼,他現在的眼睛都被洋蔥辣的有些紅腫,像是被人打了兩拳。
“還真是麻煩啊。”阿爾伯特低聲呢喃。
“擦擦吧。”巴奈特遞出了自己的手帕。
阿爾伯特沒有絲毫猶豫的擦了擦眼睛,但他現在還是止不住的想哭,眼淚像是斷線了一樣滴在車廂的地板上。
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真的為了艾狄斯的死而哭?
他們甚至都沒見過面,直到他聞到手帕上那股濃重的洋蔥味。
“巴!奈!特!”阿爾伯特幾乎是在咆哮,這三個字甚至要響徹瑪琳區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