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渾身緊繃,他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習練《太上感應篇》,那些年他雖然不能修行,但卻積攢了龐大的念力,所以他的感知格外敏銳。
營帳外的那道聲音,寧缺確認是沒有聽見過的,於是他起身抽出了身後的朴刀。
“少爺。”
這是一道稚嫩的聲音。
莫山山皺著柳眉,依舊有些警惕。
寧缺聞言愣了愣,因為那道聲音他很熟悉,而那道聲音的主人,應當在千里之外才對。
“桑桑?”
寧缺試探著呼喚道。
莫山山突然望向寧缺,她那對有些可愛的眼眸之中,忽然生出了幾抹別樣的神采。
營帳的簾子被掀起,隨著寒風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黑瘦小姑娘。
桑桑撲進了寧缺的懷裡。
寧缺感受著那道熟悉的身軀,嗅著熟悉的味道,心裡忽然安寧了幾分。
不過,很快他又開始提心吊膽。
因為桑桑抬起頭,從他身側望去,恰好看見了那位白衣黑髮的少女。
寧缺默默將朴刀背在身後,不再去看兩個姑娘,反倒望向帳外。
今夜的星光似乎格外璀璨,黑夜之中,營帳之外一片銀白。
老人身著一襲黑色大氅,腰間掛著一個酒壺,他在笑,但卻並不是那種和藹的笑,倒像是在幸災樂禍。
寧缺緩緩鬆開桑桑,朝著帳外走去。
“老師?”
他並不能確認眼前這人的身份,不過他既然已經向書院後山囑咐照看桑桑,那麼桑桑就絕不會是被劫迫來的。
“你比我想的要聰明幾分,不過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夫子笑了笑,接下腰間酒壺,飲了一口。
“老夫自然是不屑於做這種事的,都是陳玄出的餿主意。”
夫子輕咳一聲,不等寧缺開口,便一步踏出,消失在風雪之中。
寧缺望著星光下的漫天風雪,覺得今夜真的很冷。
……
“陳皮皮?”
莫山山推了推眼鏡,似乎只要帶上眼鏡就自然會解鎖這個動作。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寧缺,微圓的臉龐竟然罕見地生出幾分冷意。
“出門在外,總是不免有幾個綽號。”
寧缺乾笑幾聲,望著那對坐無言的兩個少女,心中莫名其妙有些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