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先是連點兩指,將西湖與一斛珠擊暈,接著兩指輕彈殿中樑柱,氣機自柱上傳至地下。
他一腳輕輕點地,距離他所立之處十丈遠的地方,一塊石板轟然碎裂。
陳玄進入其中,走過狹窄的通道,順著一級級臺階而下,每過三四步就會有一盞油燈,嵌在壁上。
這破廟之下,竟是有一座彎彎繞繞的地宮。
陳玄依仗指玄境對氣機的敏銳把握,很快便尋到了王生與趙啟二人。
漁父葉山鹿,棋風劍術都是殺伐果決的路數,行事也是如此。
兩人十指之上都釘滿了又細又長的竹籤,身上更是無一塊好肉,滿是利器劃痕與烙鐵印跡。
陳玄自懷中取出玉瓶,倒出兩粒寒丹,塞入兩人口中。
兩人身上血肉漸漸開始蠕動,如同蛆一般,數百道傷口漸漸聚攏,一絲絲血肉連線,就像針線穿引。
新肉生出,奇癢,血痂裂開,極痛。
兩種截然不同的滋味相互交織,王生與趙啟瞬間醒轉,發出一聲聲粗重的喘息。
“你二人可願入我武當門牆?”
陳玄著兩人扭曲的面容,笑著問道。
……
北地的一座城牆之上,一個身長足有常人兩倍的巨人緩緩而行,他肌膚色若黃銅,面上神色木訥,每一次踏步,都使得整座城牆微微顫抖。
少年端坐在巨人肩上,他雙眼無瞳,只餘下一片慘白,神情淡漠,全然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天真爛漫。
“銅人師祖,此行要去何方?”
少年名為洪敬巖,雖然只得了第四等的更漏子詞牌,但他一入棋樂劍府便因天生異相而被師門前輩寄予厚望。
“向南而行。”
魁梧巨人抬起頭,望了望天空,或者說,望了望天門。
五百年前呂祖過天門而不入,守門天人因此被管著落入人間。
……
清晨。
留下城南破廟外,矮瘦男子行至枯樹之下,他抬頭看了看滿樹倒掛的蝙蝠,舔了舔嘴角。
紅絲破體,精準地穿過數十隻蝙蝠的身軀。
男子壓下內心的躁意,隱去氣機,悄悄潛入破廟之中。
……
陳玄與眾人分開,獨自向北而行,因為接下來的旅途,註定不會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