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怎麼新鮮了。”
謝靈瞧著那三道遠去的身影,笑著曲指成爪,將錦袍老者屍身中的心肝抓了出來。
他輕輕一吸,猶有餘溫的心臟便入了口中。
“金剛境的心肝,當真是美味至極。”
謝靈見數百座氈房逐漸亮起燈火,也不做停留,抓起端孛爾回回的碩大屍身,就此消失在黑暗之中。
左轉右拐,行了數十里路,終於來到一片戈壁之前,謝靈趁著月色,揹著那尊高出自己一頭的屍身,幾次騰躍,便到了壁上離地四五丈的一座山洞。
“只需再吸食一副心肝,我便有望突破這該死的偽天象境了。”
謝靈與這二人都是北莽赫赫有名的魔頭,因此才會被拓跋菩薩半逼半請做了家奴。
謝靈練了那有望證得天人大長生的魔道功法,之所以未被人人喊打,無非是他尚未將這門功法的詭異之處暴露於人前。
可惜此事被拓跋菩薩發覺,以蠻橫到不講理的金剛指玄天象三境將謝靈逼得強入偽天象境。
好在謝靈並未以拓跋氏族之人練功,拓跋菩薩小懲大誡,饒了他一命。
謝靈緩緩咀嚼著端孛爾回回的心臟,這位金剛境比那錦袍老者要貨真價實的多,因此這顆心嚼起來也格外有勁兒。
謝靈七竅溢血,化作血蛇環伺身側,氣機毫無預兆地暴漲,寸寸攀升,幾乎可以比擬昔年初入大指玄的陳玄。
“大天象?可惜依舊是偽境,拓跋菩薩,此仇定然會百倍奉還。
還有陳大真人……”
謝靈嘴角咧開,笑意陰森,一躍而下,朝著背離陳玄三人的方向而去。
……
三人策馬行至天明,總算是再次見到了些人煙。
一條滔滔黃河,自西向東奔騰而下。
陳玄三人立在河岸西側,越過百丈江水望向對岸,只見到一座破敗小廟,廟中有一小道童,對著那尊石像叩首。
“有古怪。”
陳玄雙眼微眯,藉助定海珠觀氣,卻見對岸那道童頂上金雲暗含紫氣,最為古怪的事,金雲之中對坐了青年老年兩道人。
小道似有所覺,起身回頭,笑容天真爛漫。
“退。”
陳玄輕聲道。
魏鶴庵與王小屏翻身上馬,朝著來路而去。
陳玄拍了拍那匹黃驃馬的馬背,馬兒似乎察覺到了危機,連忙朝著西邊奔去。
小道童朝著黃河緩緩行來,這條大河瞬息斷流,自正中朝兩邊緩緩分開,河底沙石也由溼轉幹。
“一氣化三清?”
陳玄絲毫不懼裝神弄鬼的小道童,一指點出,黃河之上頓生千百金蓮,金蓮搖曳,朝著正中那小道童湧去。
道童兩手空空,同樣一指點出,兩側黃河水被猛然掀起,在他頂上合攏,逐漸合為一股,直上天空,化作一條水龍,將金蓮盡數攪碎。
水龍繼續向天上而去,黃河千丈河水被抽到天空,又猛然落下。
陳玄雙手負後,只是吐了一口清氣。
一氣劈開千丈黃龍,一襲白衣不染絲毫泥濘。
“道門聖人?不過如此。”
陳玄輕拍養劍葫,龍淵凌空而停。
握劍即是出劍。
一道玄黃劍氣自龍淵劍尖而出,足有蛟龍腰身粗細,直直朝著那道童撞去。
道童一腳點向合攏的江面,凌空而起,猛地抖袖。
一張張黃符串聯,在空中勾勒出一個後天八卦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