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意惱怒,綠蟻對她越來越放肆了,尋到機會便要與她鬥嘴。
“大好的日子,寫什麼字帖,沒心情了!”裴知意撂下筆,準備遠離這個書房。
“別啊主子,一會殿下回來,這幾篇字可不夠交差啊。”綠蟻連忙攔住她。
“說不寫就是不寫了!你傷到你主子的心了,我要去告訴殿下,綠蟻拿他的話笑我,不想寫了。”裴知意說完,感覺這個理由當解釋也不錯。
但綠蟻並不覺得,連忙求她放過自己,好主子別生氣了,如果裴知意把這話說給殿下聽,綠蟻就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主子,說好的我是最好的丫鬟呢?
她們正在這裡嬉笑拉扯著,門外紅泥和喜兒有些踟躕不定的走了過來。
“為何這幅表情?有人說你什麼了?”見紅泥神色異常,裴知意問道。
紅泥道了聲不是,而後不再言語,那些人說的不是她,而是主子你啊。
“那是為何?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也猜不到啊。”
紅泥哪都好,就是總是把事情憋在心裡,不說出來,讓人心焦。
見她有些著急,紅泥咬了咬嘴唇,開口道:“主子,您好像被禮部員外郎與其他幾位大臣連本啟奏了。”
“連本啟奏?”裴知意不解道,她身上有什麼事值得啟奏的,更何況上朝時不應該討論正經事麼,她做了什麼值得大臣關心的事麼?
“是的,主子,數位大臣向皇上彈劾,似乎是昨日殿下在宮外所做之事。”喜兒補充道。
“殿下在宮外做了什麼?他不是與世子殿下一起出去的,他倒是遇見了我二哥,可有提起二哥?可有彈劾殿下?”裴知意更加疑惑,殿下在外面能做什麼?讓大臣這麼不滿?
“裴二公子沒什麼事,主要是殿下,奴婢是聽旁人說的。殿下在宮外遇見了另一位世子,是平南侯之子,他正與旁人詆譭你,殿下氣不過,便賞了他杖刑,那些官員認為罪不至此,猜測是你迷了殿下心智,於是乎......”紅泥解釋道。
可這些除了她被人詆譭以外,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裴知意不滿,更在意別的事,便繼續詢問:“殿下怎麼樣了?皇上怎麼解決的?會不會是要把我拉出午門問斬?!”
回憶起過去在話本上看的那些故事,裴知意便覺得欲哭無淚,焦急的看著紅泥,生怕自己現在就被拖走。
“殿下也在奏本里,一起被承給了聖上,怕聖上看得晚,當場就唸了出來。”紅泥就知道這些了,已經全部說完了。
殿下乃是未來的國君,那些人竟然膽敢做出這種明目張膽的事,若是殿下也沒辦法了,甚至自身難保怎麼辦,若是他覺得自己不會被處責,認為皇上會首先處責她,便不去自救怎麼辦。
裴知意麵色慘白,淚水立馬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主子莫著急,殿下必然會解決這件事的,畢竟現如今皇上也無法支配整個朝廷。”喜兒見她落淚,連忙與她耳語道,他說的雖有理,但卻有些無法無天了,若是被旁人聽了,就真的要完了。
裴知意對此倒是很受用,覺得有些放心了,再回憶起殿下往日不怒自威的模樣,許是能做到保全他們二人的。
“唉,明明我連門都沒出過,為何禮部的人會盯上我呢。”裴知意無奈嘆氣。
喜兒默聲片刻,低聲道“奴才覺得,許是因為殿下獨寵主子一人。”
裴知意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其中關聯,而喜兒左右望了望,回身關上了書房的門後,才接著說道:“主子,且不說宮外還有數人未進東宮,就連這東宮裡面還有兩位,殿下都沒留那兒歇息過的呢,只有受寵的主子,將來根基才會穩,家裡才會隨著自己而水漲船高,這其中的利益主子無需細想,也能想的明白。再說子嗣,不管是嫡子庶子,能有一子傍身就算不受寵也有穩定的前路,但畢竟也要殿下留在那過夜了才能有子嗣不是,如今太子妃還未入宮,不許庶子出生,在這之前,是最好打壓寵妃的時候。”
主子性子天真活潑,與這宮牆裡的一切都不相容,如今東宮內女眷只有三位,撼動不了什麼,但往後宮外的都陸續進來了,必然會掀起猛浪,受寵有利有弊,追雲閣早早準備著,將來不求順風順水,只求不會缺減人員。
裴昭訓雖天真,但並不傻,聽著喜兒的話,當即便理解了話中含義。她有些難過,又有些茫然,將來的事情多變,誰也無法預料,總之節外生枝之事必定常有,想到這些,便沉聲不語。
綠蟻和紅泥也不言語,過去她們未思考過這麼深,畢竟入宮尚晚,也接觸不到嬪妃,雖然有所耳聞,但未真正的親身經歷過,來了追雲閣之後每日都是高高興興的,這類事情早已拋在腦後。
她們握緊拳頭,想著日後要多與喜兒交談這些,為主子與追雲閣的未來做準備,有備無患,才能更好地服侍主子。
“喜兒,你繼續去探聽這事的結果,皇上可說過要如何處理,心裡好有個底兒。”裴知意蹙眉,當下最要緊的事是保住自身,以後的事情心裡也有數了,便先往後放。
“紅泥去給喜兒準備些銀兩,方便他打聽訊息,不用省著,若是沒了儘管回來說。”
喜兒點頭,轉身出去準備著。
待喜兒懷揣銀兩離開,書房內便靜了下來,都在保佑著這事能安穩解決,往後遇見困難也能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