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主人一邊嘀咕,一邊屈指計算。
十二年的時間比主人遇到我到現在,還要長得多。
無庸置疑地,十二年後我肯定已經不在這世上。
“不過,我也沒有當學徒當那麼久,現在就在做祭司服了。所以也是要看運氣。”
然後,因為,主人莉莉薇面的運氣沒那麼好,所以必須放棄在亞里士多成為裁縫師的夢想。
鐘有豔在老舊紙張上記下一大堆內容後,抬起頭一副過意不去的模樣笑了笑。
“雖說只是臨時的,但你一樣是要成為祭司大人,所以未來一定會受到神明庇佑。”
如果主人是那種會說“這只是暫時的任務”而能輕易拋下的人,應該早就能幹地當上了裁縫師。
主人點點頭,然後展露笑顏回答說:“嗯。”
“你有時間的話,來一趟工作坊吧,我可以讓你一些技巧。”
“咦?”
“那衣服是你自己縫的吧?縫得很醜。”鐘有豔指著主人的衣服說道。
就算慌慌張張地遮掩,也擋不住無數的縫補痕跡,主人卻一副像在揮去塵埃似的模樣拍了拍衣服,然後紅著臉低下了頭。
雖然,主人對裁縫抱著難得有的自信,但世間總是如此不順人意。
“我可以讓你一些基本技巧。雖然我自己都還有很多技巧想向前任師父學習。”
鐘有豔在桌上揮動羽毛筆的模樣看起來,已是個十足的裁縫師。
或許一方面是因為,沒能好好吃飯,才會如此纖瘦,但鐘有豔的纖細曲線散發出禁慾感,動不動就像在懷疑人的目光,也像是為了準確看布料而有的獨特眼神。
鐘有豔的模樣很適合以“年輕女師傅”來形容。
“請務必讓我基本技巧。”
聽到主人的話語後,鐘有豔顯得難為情地眯起眼睛,並回答了聲:“嗯。”
“還有,我也可以讓你那個吧。”
“那個?”
“沒錯。”
鐘有豔一邊說道,一邊收拾起東西。
時間已經很晚了。
連我這條不貪睡的狗也因為,太困,而忍不住張大嘴巴打哈欠。
所以,鐘有豔緊接著說出的話語,就這麼直接丟進了我的大嘴巴里。
“我聽旅館的老闆娘說你在唱走了調的裁縫師之歌。”
我不小心從喉嚨發出奇怪的叫聲。
如果我是人類,肯定會捧腹大笑。
鐘有豔也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只有主人一人在橙色燭光籠罩下,仍看得出滿臉通紅,並且僵著身子。
“那、那、那個是……”
“哈哈哈,現在已經晚了,所以不太方便,但我會找時間好好讓你怎麼唱。我第一年當學徒的時候,就已經唱到都不想唱了。我還被迫站在城鎮的廣場中央唱呢。”
鐘有豔一把抱起布料和其他物品,然後一副懷念的模樣說道。
主人因為,太過難為情而甚至眼角泛著淚光,但那表情也摻雜了開心情緒。
“不過,相對呢。”
看見我不停地甩動尾巴,鐘有豔用腳尖頂了一下我的側腰後,繼續說:“你要讓我唱牧羊人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