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天色微亮,有些灰濛濛的,空中像是罩著一層灰色的紗布,著實有些詭異。忙碌的打工人們卻是習以為常,已經步履匆匆地走過了洋麻街,為了生活開始一天的奔波。
街邊有一家很小的早餐店,不過三十多平方大小,看起來有些其貌不揚,倒是那紅色的招牌上‘一家早餐店’幾個大字,龍鳳鳳舞,頗有標新立異之感。
既然是小店,經營的早餐種類也就那麼幾樣,油條、千層餅、雞蛋煎餅、韭菜盒子、豆漿、豆腐腦、小米粥什麼的...
“老闆!死哪去了?”
一道略顯粗狂的聲音的響起。
“哎...稍等...”
一個身材勻稱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看起來跟這家早餐店一般其貌不揚,中等的身高,五官勉強算是端正,一雙不大的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正是這家店的老闆葉修,說起來,他本名葉秀,五歲那年有一自稱高人的大師說是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有不祥之兆,恐傷人傷己,修身養性才是康莊大道,所以就改為了修。
葉修用乾淨的毛巾擦了擦手,麻利地抄起了鍋勺,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假笑:“您要點什麼?”
“你的豆腐腦保熟麼?”
嗯?葉修眉頭微蹙,仔細打量了一眼說話之人,心中不由地咯噔一聲:怎麼是這個撲街仔?
面前之人看起來也就三十上下,留著一個彪悍的大光頭,眼神兇惡,緊身背心下肌肉隆起,兩條結實的臂膀上帶著醒目的紋身,看起來花花綠綠的,就這形象,要擱在以前,走在街上都會被人查身份證的。
葉修心中嘆息一聲,此人,他雖是第一次見,但是早有耳聞,綽號喪彪,乃是這一片兒出了名的混混。
這喪彪本是一名健身教練,五年前天地大變之後,似乎是突然解放了天性,棄明投暗,仗著自己一身蠻力還有悍勇,在附近街面上闖出了一番名頭,手下有那麼十幾個小弟,有不少店鋪都在威逼利誘之下向其繳納所謂的管理費。
說起來也是著實奇怪,自從五年前開始,許多原本老實本分之人都莫名其妙地變得兇殘暴虐起來。
不過,喪彪此人並非有勇無謀,一般只會欺負一下那些小門小店的,至於那些大的店鋪,從不輕易招惹,畢竟,這個年頭能夠做的起大生意的,那都是背後有靠山的。
葉修開店也有一個多月時間了,之前也沒有什麼人來收管理費啥的,想必是因為實在沒啥油水可撈吧,不曾想,今日這喪彪主動找上門來,看來是難以善了了!
暗自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葉修笑道:“瞧您說的,我開早餐店的,還能賣你生豆腐腦?”
“好,這可是你說的啊!”喪彪吐了一口濃痰,“來一碗嚐嚐先!”
這下有熱鬧瞧了!
估計這葉老闆要捱揍了!
店門外的兩張方桌上,幾個吃早點的食客小聲議論著。
“唉...世道變了,真是人心不古啊!”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眾人扭頭看去,卻是一個邋里邋遢的老頭,蓬頭丐面,手中抓著半塊兒韭菜雞蛋盒子。
“靠!又是你這個老鬼!”有人驚呼,“我的韭菜盒子怎麼不見了?”
老頭趕緊將手背到了身後,抬頭望天,一幅世外高人的樣子。
“我丟!你個沒羞沒臊的老撲街!一大把年紀了,天天蹭吃蹭喝的,竟然連韭菜盒子都偷!”
“切!吃飯的事兒能算偷麼?”老頭輕笑一聲,把剩餘的韭菜盒子一把塞進嘴裡,打了個飽嗝兒,舔著臉說道:“那什麼,老夫今日來遲了,我自罰一碗豆漿好了!”說著就伸手去端桌上的豆漿。
“靠!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