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露思腦海中閃過從接觸陳淵開始的那一幕幕。
第一天,陳淵進入醫務室直接把她兩隻手臂弄脫臼,在特種兵集訓中作出一件件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讓老兵往鞋子底下墊衛生巾,給老兵按摩一下,就讓對方跑得比兔子還快,羅連長受傷的時候,竟然單憑手指就能止血,在剛才的重症治療室中,他與死神搏鬥,硬是把羅連長從鬼門關搶回來。
這些給她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杜露思一直以為陳淵就算懂得一點中醫,最多半桶水,誰能想到他是真的厲害,軍區總院主任醫生都說希望渺茫的情況下,他竟然創造了奇蹟。
這些給她帶來的意外真的是太大了,已經大大超出杜露思的想象。
最為關鍵的是姜主任親自邀請陳淵進入總院,直接給他安排主任醫生的位置,他竟然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杜露思想要進入總院工作都沒有這麼好的待遇,這傢伙竟然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真是太讓人看不透了。
他就是一個謎。
她靜靜地看著陳淵,突然問道:“首長,你白天的時候問我那個問題,願不願意當後背交給你的戰友,對嗎?”
陳淵愣了一下,他都忘記這個問題了。
“怎麼了?突然說這個。”陳淵道。
杜露思認真地說道:“首長,我也問你幾個問題,可以?”
陳淵點頭道:“可以。”
杜露思道:“你懂得給士兵按摩,懂得教他們鞋底放衛生巾,懂得徒手止血,懂得讓半植物人甦醒,你的格鬥那麼厲害,體能有那麼好等等,你為什麼懂那麼多東西?”
陳淵沉聲道:“因為我要報仇,所以我要讓自己變得更強,知道更多的應對措施。”
杜露思愣了一下,道:“你覺得一定能報仇?”
陳淵堅定的說道:“一定能!”
“報仇後,你想幹什麼,你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
陳淵沉默了一會,道:“在這個報仇的過程,我可能已經犧牲了,因此我沒法現在回答你這個問題,我要面對的敵人很強大。”
杜露思又是一愣,黛眉微蹙,道:“那你還說,一定能報仇?”
陳淵認真地看向杜露思道:“如果我犧牲了,還有千百個軍人站起來,就一定能報仇,一定能!犯我炎國者,雖遠必誅!就算不是死在我手裡,也會死在我的戰友手中。”
杜露思定定的看著陳淵,看著看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有點看呆了。
她雖然是軍醫,接觸過不少特種兵,但是像陳淵這樣的軍人,只有在紀錄片裡才能看到,現實中是第一次遇到,他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讓他變得如此與眾不同。
對於陳淵,杜露思知道得很少,只知道他是個非常古怪的兵,知道他想為他的班長報仇,其他的一無所知。
她曾經看過先輩一個採訪記錄。
那是幾十年前,松瀘會戰前夕,牛子國戰地記者,採訪一個只有16歲的紅軍戰士。
問他當炎國勝利之後,你準備幹什麼,娶妻生子嗎?
士兵笑了笑:那個時候,我已經戰死沙場。
杜漏思記得那一張年輕的臉,與現在的陳淵,是何等的相似,包括他們說的話一樣,都差不多啊。
那種淡然與無畏,他們都是血性的軍人。
現在,杜露思越發的覺得陳淵就是一道迷,沒人能看清楚他。
突然,陳淵道:“杜醫生,你累了就睡一會兒,到了,我叫醒你。”
杜露思回過神來,有點尷尬的轉過頭,看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偶爾可以看到遠處亮著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