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銘越說,笑容越發詭異,參雜著嗜血的殘忍。
就好像他口中的所有人,都已經成為他的獵物,網已經放出去,只等最後的收網。
哪怕元松跟了主子多年,都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只能弱弱道:“顏相府大夫人拿著先帝御賜金牌進宮去要的賜婚聖旨。”
“皇上也允了姜小姐做您的正妃,君子口中無兒戲,就算姜小姐擔不起正妃之位,您要如何勸皇上把姜小姐變成側妃?”
南奕銘緩緩收緊手掌,任由殷紅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桌上,和桌上的水漬暈成一團。
他伸手點了點那攤水,不屑道:“簡單,一會進宮就知道了,倒是將軍府能將御賜金牌拿出來,是我沒猜到的,但這金牌,倒是會幫我一個大忙。”
元松垂下眼眸,低低道:“您的意思,是關於將軍府大少爺?”
“哼。”南奕銘眼睛微眯,吐出來的字如毒蛇納信:“周毅傑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膽敢拒絕我的提議,就是自尋死路。”
“沒了免死金牌,哪怕周鴻那老匹夫曾立下的功勞再大,也保不住他!”
“這……”元松略微猶豫,才勸道:“周家出了兩個鎮國將軍,現存的周大爺和週二爺雖然只是戍守邊關的小將,卻也是忠勇之後。”
“幾代忠勇之家,要對他們下手,會不會引起民憤?”
“民憤是什麼?”南奕銘的笑意再度殘忍起來:“那些個吃飽了沒事幹的平民,是經不起挑撥的,只需要放出周家通敵的證據。”
“他們先前有多愛戴周家,之後就有多恨周家。”
元松還想勸說幾句,但實現觸及南奕銘瘋狂的神色,又不敢再開口,生怕會被懷疑成他和將軍府有牽連。
南奕銘從窗前起身,道:“顏雨笙幾次來,都點了那個叫琴瑟的女子彈琴,她自個兒能彈出勝於涼煜的曲子,還聽人彈奏,咱們也該見見那琴瑟,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元松會意,立刻起身出去找花姐。
琴瑟被通知有人指定要聽她的曲兒,還以為是顏雨笙折返,欣喜而去,卻看見一個前所未見的男子。
她有些惶恐,屈膝行禮道:“琴瑟見過公子。”
南奕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先前那粉面玉琢的公子,點你聽了什麼曲兒?”
琴瑟不知他問及顏雨笙做什麼,抬頭小心看了他一眼。
南奕銘恢復成人前謙謙如玉的樣子,笑意溫和從容,見她看來,目光更是坦蕩的很。
看上去不是壞人。
琴瑟心裡的戒備稍低了些,道:“回公子,周公子來聽的是《秋宴》。”
“那就《秋宴》。”南奕銘不著痕跡的試探道:“周公子琴技了得,他能聽得曲兒,定是極好。”
這語氣,聽上去和周公子很熟。
琴瑟的戒備又少了許多,點點頭,道:“周公子琴技堪稱一絕,據說連涼煜先生都甘拜下風,在人前幾次誇耀。”
“奴家有幸得周公子點撥一二,但琴技比起周公子,還是遙不可及。”
琴瑟說完,就開始坐下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