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回頭看了看倒在地上老太監,本來他一向沒有人格歧視的,太監在他心裡和妓女一樣,只是一份特殊一點的職業而已;一個男人在沙漠中,一壺水遠比一個女人重要得多,因為水能讓你活命,而女人只會讓你頭疼得要命。
陶方壓根對老太監沒有什麼同情心,但是現在自己腦子裡什麼線索也沒有,至少老太監比自己知道的資訊要多得多。
陶方不情願地俯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沒有完全斷氣,還好還好,伸出雙手手掌,手指錯綜複雜的交錯在一起,掌心朝下壓向老太監的胸口,略一用力,正是這種日常的急救方式,希望能讓這老太監多活片刻。
“喀,喀喀。”一陣輕咳聲,老太監緩緩睜開了眼睛,總算甦醒了過來,一眼看到了陶方,滿是吃驚之色,掙扎地坐起來:“原來你…………你是神…………神醫。”
陶方心裡暗笑:看來這個世界的人醫療條件不怎麼樣,應該是有待開化的時期,簡單的急救方案都沒有全民普及,這樣也好,這樣自己要生存下去的難度應該沒那麼大了。隨及拱手道:“老伯您過獎了,在下只是略通醫理。”也是好在陶方平時喜歡看些科幻武俠小說,對於場景的融入倒也是輕車熟路。
說話間,瞄向依舊在尚著血的傷品,脖子和手腕處深深的淤痕,看了除了中毒,還受了很嚴重的外傷;臉色慘白,嘴唇發紫,已經失血過多,如果不能馬上找人輸血,怕是命在頃刻了。看到這裡,陶方不由得嘆了口氣。
“神醫不必為老奴難過,我自知命不久矣,唐門的落魂紗根本無藥可解。”老太監平躺著身體,看到陶方嘆氣安慰道。
“老伯倒是看得很開。”陶方看著他說道。
老太監微閉上眼睛,似是在養神,又似在思考著什麼。
“對了,老伯,你剛才說帶信給長青幫的杜長老?”陶方擔心這老太監說去就去,忙直奔主題的問道。
“長青幫是青洲第一大幫,長青幫幫主杜尚星集公好義,頗有名聲,神醫沒聽過嗎?”老太監不敢置信地問道。
“實不相瞞,在下自出生開始一直隨師傅住在深山之中,所以對這天下之事知之甚少。”陶方想了個折中的慌言,開始滿嘴跑火車地說道。
看了看陶方,又輕咳嗽了兩聲:“我現在相信你不是葉家的人了。”
哦,陶方想尋根問底地看著老太監。
“葉家年輕一輩裡像你這樣精通醫術的沒有幾人,以你高超的醫術更沒必要對我這個將死之人說慌。”
“老伯真是聰明絕頂,簡直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師傅也一直說我這人太過耿直,怕我以後行走江湖被人騙,所以一直不肯讓我下山。”聽了老太監的話,陶方甚是高興,忙拱手大家讚賞。
老太監沒有回答他,但那發紫的雙唇樂呵呵的笑聲卻徹底地出賣了他。
“對了老伯,剛才聽你說你中了唐家的落魂紗,唐家到底又是什麼來頭?”陶方抓住時機,忙追問道,開玩笑,這些資訊可能件件都關係自己保命,多知道一點,就可能活得更長久些。
老太監打量了一番陶方:“看來你真的對江湖上的事一無所知。”頓了頓嘆了口氣:“唐門是武林第一毒門世家,江湖上有句話叫:北蠱南唐。”
“北蠱南唐?”
“沒錯,北方以蠱門的蠱術最為惡毒,而南方則以唐門的毒最為駭人;這兩大世家江湖上無人敢去招惹,如果得罪了他們,你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得跟頭豬一樣,也許是在睡夢中,也許是在吃飯的時候。”老太監說著又看了看自己的傷口。
“唐門有三兄弟,個個用毒出神入化,老大唐權,老二唐統,老三唐小豔,其中以老大唐權用毒最為厲害。”老太監說得很快,沒有絲毫停頓,顯然已經到了迴光返照的時候了。
“你這落魂紗就是出自己唐權之手?”陶方忙問道。
噗一口鮮血噴出,老太監臉色煞白,陶方忙上前一把扶住他,老太監止住他:“人總有一死,也沒什麼可怕的了。”說著潺潺巍巍地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古木色的牌子,牌子末端繫著一條紅色的繩子,像是做裝飾用的:“這個你拿著。”
陶方看著這個牌子,牌子上面沾滿了老太監的鮮血,陶方倒不是嫌棄上面的血,只是老太監突然平白無故地給自己牌子,正所謂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不是嗎?
遲疑了一下,陶方還是接過了牌子,上面拓印著一個大大的長字,不解地看著老太監。
“這是長壽司腰牌,可自由進入燕京…………”老太監已經體力不支,身體搖晃,坐也顯得很吃力了。
“老伯,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陶方很人道地說道。
老太監擺了擺手:“如果將來有機會到了北方,這塊腰牌也許你會用得著。”接著又伸出蒼老得如樹上的枯枝般的手爪從貼身衣服裡取了一封信:“這封信事關重大,萬萬不能落入葉家人手裡,但你自己萬萬不能看信中的內容,否則有性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