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事?”
“非但沒事,好似還真有些美味。”聽得身邊喝下“謫仙釀”之人的反應,一干瘦老者和旁邊的官員低語道。
“那我等飲下便是了!君榮,此酒甚美,允敬你!”
“瑞謝司徒,請!”
見到司徒王允和士孫瑞都將酒飲下,再看看先前那幾人陶醉的反應,眾人也不再遲疑,紛紛品起了碗中佳釀。
一個個的,在舌尖觸碰到酒水的同時便雙眼放光,甚至連往日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謝太師”都忘記說,好似生怕人爭搶般將碗中酒飲幹。
“哈哈哈!文優,你看諸位的姿態,比某當初還略有不如啊。”董卓扭身和旁邊站立的文士說道。
文士低頭笑道:“那是自然,太師英姿豪爽,天下何人能及。”只是這笑中,還習慣性泛著無比森冷之意。
“諸公!”
“咔嚓!”
董卓一聲喝出,甚至有尚未飲完的大臣直接嚇得將酒碗跌落在地。
“是誰!誰如此大膽,敢在我董卓面前耍此威風!”
“回太師,是衛尉張溫!”
“張溫!某先前才獲密信,言你要同那袁家小兒串通害某,某本是不信,可如今看你驚慌模樣,此事定然為真!”
董卓狠狠一拍桌案,“吾兒奉先,將這吃裡扒外、狼子野心之徒拉出去,砍了。”
張溫被那雙虎口般的大手提如雛雞,臨死之際猶自大聲怒斥痛呼,滿座無人敢言。
不多時,一顆血淋淋的頭顱被呈在盤中獻上,就放在董卓身前,百官驚懼不已,唯董卓談笑自若。
“你們說說,某高官厚祿待著他,卻天天想著反我!難道唯有變成這個樣子,你們才會對某忠心嗎!”董卓將酒喝下,橫眉怒道。
“太師息怒!”王允趕緊爬起朝董卓鞠下一躬,“這張溫平日驕橫跋扈,我等也是深受其害。臣亦懷疑他有不臣之心,沒想到被太師率先明察!今日有美酒相伴,還是盡歡為好,這些煞人風景的事我們暫且放一放,放一放……”
“也對。”董卓微微頷首,對這司徒王允他還是很器重的,“先前那謫仙釀,只是開胃小酒,日後也就是那些賤民們喝喝罷了。”
“開胃小酒?如此絕品也要大言不慚地玷汙,這董賊真當該死。”
“這若是開胃小酒,那我們平日品的美酒豈不是味如……”
“賤民喝喝,這是諷刺我等不如賤民乎?”
眾人一時低語紛紛。
“這兩壇酒!”董卓指著面前一大一小的酒罈說道,“中等大小的,叫做‘神佛倒’,乃是前些天剛剛出售,如今有價無市,非世家大族不可輕得,某願同諸公共飲!”
只見這中壇製作更為精緻,上有幾人衣袂飄飄,捧酒相飲,三個大字“神佛倒”印於其上。
桌上諸人的酒碗已經換成了青銅酒樽,這“神佛倒”倒入其中,清香更甚,酒質似清冽透徹,又是一番倒酒飲酒。
眾皆無言,深深沉醉其中酒意無法自拔。良久,便是嘖嘖稱讚之聲不絕於耳。
張溫之死帶來的恐懼與驚慌,也不能阻擋這酒的滋味在體內腦海蔓延,這些人難以想象世間竟有如此佳釀,均是不禁想將家中藏酒通通扔他個乾淨。
董卓很奇怪,這時他倒像是個獻寶之人,看著殿下大臣們喝著自己得到的美酒讚歎不已,他樂得開心不已。
“這最後一罈!”董卓將酒這僅僅只有自己巴掌大小的一罈酒拿起,示意衛士再次為大臣們換上酒具——竟是隻有拇指大小的玉酒杯。
“名曰,玉帝醉!”
只見那小小的壇身上印有犀角之雕,正是一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單單這罈子便是件不可多得的工藝品。更有“玉帝醉”三字繪在壇上,將整個酒罈的格調提升到了一個前無古人的境界,連董卓這見慣了寶貝的當朝相國也對其愛不釋手。
“這一罈酒,千金不換,壇壇絕品,不知耗費多少天材地寶方能釀成,天下僅有十壇!
這是名副其實的帝王之酒,由那河北的——玉郎釀製,唯有王公貴族才配一品!甚至連某都未曾嘗過,今日,願與諸公同歡!”
壇蓋開啟,滿堂皆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