膻中穴為任脈之會,周天運轉之氣必經此穴,一旦戳中,便會內氣漫散、心慌意亂,直至神志不清。而鳩尾穴恰在人身劍突之下,心肺等臟器、從此穴開始便失了遮攔,若被戳中,輕則傷及肝膽,重則擊破心包、血盡而亡。
楊朝夕點足疾退、避過鋒芒,心中對這招招狠辣的林解元,早已窩了一肚子火:“下手如此歹毒,今日便好好會一會你!卓師兄、黃師兄,其他人便交給你倆了!”
“黃師弟,老聽你說這‘傻大個’厲害,今日可別跟我搶!”卓松燾嘿嘿一笑,手中長劍早已遞了上去。
熊百殺舞起斫馬刀、“當”地一聲劈
下,將卓松燾長劍盪開。長劍彷彿受了驚嚇、兀自顫鳴不休,卓松燾右手發麻,心中暗道:這“傻大個”好大的膂力!
熊百殺冷哼一聲:“我這斫馬刀,只有刀柄比陌刀短些!剁碎你這瘦羊,綽綽有餘!”
卓松燾收起輕視之心,“公孫劍法”行雲流水般使將開來。時而以曲御直、時而大巧若拙、時而虛實莫辨、時而氣象萬千,手中長劍宛如銀蛇扭動,閃出道道光亮,與斫馬刀交纏起來、絲毫不落下風。
熊百殺掄刀如風、飛身如輪,帶起陣陣龍旋!一柄斫馬刀長逾六尺,刀刀勢大力沉、開碑裂石。將個卓松燾逼得連戰連退、不敢正面相抗,只是圍著他遊走。手中三尺青鋒,恍如狂風暴雨中的柳條,似乎隨時便會折斷,卻始終搖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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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卓、熊二人鬥得旗鼓相當之時,垓心的楊朝夕與林解元,也是拼得寒光四起!
林解元一對判官筆的章法,比之前日單筆點戳、招數更密集狠戾了許多。兩隻手臂如翅翻飛,在躲開劍鋒同時,卻能從各種刁鑽的角度折轉回來、罩住楊朝夕周身,伺機將判官筆刺向要穴。而一對判官筆,也如銀蛇吐信、在他指掌間收放自如。
兩筆一前一後、一攻一守,穿點挑刺戳,格架撩按撥!不但將楊朝夕使出的“落雨驚秋劍”劍招盡數擋住,還抽手反攻,將楊朝夕本就破爛的衣袍,又劃出許多破口來。
楊朝夕連揮數劍、將林解元逼開。自己才忙裡偷閒、看了眼身上袍衫,卻見天樞、氣海、關元、中極、左膺窗、右商曲等十幾處大穴的置上,皆被林解元一對判官筆、戳出許多孔洞來。心中除了驚異、竟有幾分佩服:
這個林解元雖為人陰狠毒辣,但這手認穴打穴的功夫,卻能精微至斯!也算是天縱之才了。
楊朝夕將“落雨驚秋劍”“新荷殘夢劍”使完,卻也只與林解元鬥了個平分秋色。圍成一圈的“民夫”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竟紛紛鼓譟起來:
“兀那小子,劍術不賴!幹嘛停下來啊?快快揍他!”
“那儒生手底不凡吶!一對短小判官筆、竟有如此威勢!怕也是師承高人,難道竟是蜀中唐門……”
“此言差矣!我倒覺得後生可畏!那小子所使劍法自是上乘,最難得的是、竟隱含了一絲霸道凌厲的劍意,殊為難得!”
“非也、非也!薑還是老的辣,你沒看那小子顛來倒去、就會兩套劍法,如今已是黔驢技窮。那儒生就不同,方才只是熱身罷了……”
“嘿!老東西!你怎知他只會兩套劍法?若他使出第三套、第四套來,你敢跪下給他磕三個響頭麼?!”
“呔!臭要飯的!我就看不慣這小子猖狂,囫圇學了幾手劍法、也敢跑出來混江湖?便叫魏州來的英雄教一教他江湖規矩……”
“老東西……莫不是皮癢癢了!”
“臭要飯的!想動手麼?阿爺陪你練練……啊呀!血……”
“……”
圍觀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