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曼達在房間裡創造藝術。
藝術的靈感源自於豐富的想象力,但這份藝術品更依賴過往的經驗。
如鋼針粗細的鑽頭在篩子上旋轉,曼達屏息凝神,小心的把控著每一個動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前功盡棄。
“好久沒做過這活計了,還真有一點生疏。”第一個骰子鑽壞了,曼達剛拿起第二顆骰子,託卡推門走了進來。
“執事大人和那個玩骰子的打起來了,他的臉被打破了,鼻子也流血了。”
曼達嘆口氣道:“讓執事大人回房休息,給他找點草藥。”
託卡眨著眼睛道:“真的要給他草藥嗎?”
曼達一拍腦門,神罰者把草藥當成巫術。
“不給草藥,幫他打一桶水,讓他自己洗洗,別去招惹那個賭棍,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
深夜,賺了將近三個金幣的喬爾吹著口哨走在路上,踩在積雪上的腳步,似乎都帶著凱旋的節奏。
身旁的姑娘有些追不上他的步伐,氣喘吁吁道:“走慢一點,等我一下。”
“不能等,”喬爾笑道,“我得趕緊找個地方數一數,看看咱們現在有多少積蓄。”
身邊的中年商人道:“明天我們還來嗎?”
喬爾道:“為什麼不來?還有比這更好的地方麼?”
姑娘道:“那個穿長袍的男人好像有些來頭,聽他說話的語氣很像神罰者。”
“別傻了,神罰者怎麼可能出現在酒館裡?而且你沒看到他頭頂上的頭髮嗎?神罰者必須把頭頂剃光的。”
姑娘搖搖頭道:“我聽說王都有一些年輕的神罰者不再剃光頭頂了,他們喜歡穿漂亮的長袍,那個傢伙的長袍也很漂亮。”
“別亂想了,神罰者跑到酒館裡當侍者?夢裡也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中年商人道:“我不在意這個男人,我在意的是那個年輕的店主,我聽過一些傳聞,他和領主很要好,門口的旗子就是領主賞給他的,他好像還殺了一個神罰軍計程車官。”
“這到底是怎麼了!”喬爾停下腳步道,皺著眉頭看著兩個人道,“先是神罰者在酒館裡當侍者,又是酒館的店主殺了神罰軍計程車官,神罰之主的信徒已經懦弱到了這種地步?你們怎麼可能相信這種荒唐事?”
中年商人抿抿嘴唇道:“還是小心一點好,我們不如換個地方……”
“我不想換地方,如果那店主繼續糾纏,我至多給他一點錢就是了,別的酒館規矩太多,花紅要的太高,我們根本賺不到錢。”
中年人低頭不語,喬爾轉臉對那姑娘道:“等我攢夠了六十個金幣,就能買到入階的祭品,等我成了哈德斯的一階信徒,我們就不用過這種苦日子了。”
姑娘咬咬嘴唇道:“可我聽說哈德斯是死神,不是掌管財富的神,掌管財富的神是普路託斯。”
喬爾突然發怒了:“我教你認字的時候就告訴過你,多讀一點古書!哈德斯不是死神,是冥王!祂的地位宙斯相當,祂是我的本命神,祂掌管著地下埋藏的黃金和寶藏,今後不要再說這種褻瀆神靈的話!”
姑娘憋著嘴,不敢說話,三個人默默走了一會,中年商人為了緩和氣氛,笑一聲道:“先別說那麼遙遠的事情,你什麼時候和我妹妹結婚?”
“我覺得這件事情也很遙遠,”喬爾冷笑道,“什麼時候等她真正長大了,什麼時候再說結婚的事情。”
氣氛更加尷尬了,喬爾滿臉怒容,姑娘眼淚盈眶,中年人低頭不語,三個人在雪地裡又走了一會,中年男人忽然抓住了喬爾的衣領,惡狠狠道:“小痞子,你以為我憑什麼跟著你東奔西走,聽你呼來喝去,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