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重了幾分,卞斯年嚥了口吐沫,說道;“在此之前,可否少俠告訴在下,你到芸孃家所謂何事?”
林也將自己之前在老嫗面前的那套說辭又複述了一遍。在得知林也的來意後,卞斯年似乎也不怕林也手上的刀了,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魂一般,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芸孃的芸豆糕…確實很好吃……”
見卞斯年突然一副頹廢的樣子,再加上之前自己在屋內看到的那攤血跡,林也隱隱猜到了,想必那位芸娘已經……
林也嘆了口氣,收起手中的刀,伸出手想要拉卞斯年起來,但卞斯年只是呆呆地看著不遠處芸孃的屋子,一句話也不說。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林也坐到卞斯年身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輕聲說道。
聞言,卞斯年扭過頭,憤怒的眼神看向林也,幾乎是吼著說道:“節哀?芸娘被那個狗雜種羞辱致死,屍體還被那傢伙扒光吊在那棵樹上,你讓我節哀,節哀個屁!”
林也被卞斯年一番話說得一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許久,問道:
“為什麼不去找官府報案呢?”
“官府?”聽到林也的疑問,卞斯年悽慘一笑,“我上報了官府,可誰知那狗官卻說那傢伙是投誠的降將,是大清國的人才,非但沒有治他的罪,還把我打了二十板子哄了出來!”
“為什麼不去找更大的官呢?”
“現在這官界官官相護,到哪都一樣溝通!”卞斯年一抹眼淚,繼續說道:“現在能幫我的,恐怕只有神仙了!可是我哪裡去找神仙啊!!”
聽到卞斯年的話,林也有些愣了愣:“委羽山不是有大有宮嗎?”
“大有宮?”卞斯年抬起頭,紅著眼睛疑惑地看向林也,“那是什麼地方?”
看卞斯年這副疑惑的表情,想必這回浦一代的凡人並不知曉大有宮的存在。也對,如果像大有宮這樣的天下第二大宗門任何人都能去的話,大有空明之天的名號反倒是有些掉價了。
林也低著頭沉思了一下,說道:“或許,我可以幫你。”
聽到林也的話,卞斯年上下打量了林也幾眼,紅著眼不屑道:“你?就憑你這小身板,也就欺負欺負我這個廢物書生了。你要是仙人,我還是九龍仙皇呢!”
林也嘴角狠狠一抽,我懷疑你在佔我便宜,但我沒有證據。
見卞斯年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樣子,林也假裝嘆了口氣,當著他的面將自己的刀收入納戒之中。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就不自作多情了,多保重。”說罷,林也在卞斯年一臉震驚的目光中,起身離開。
“三、二、一…”
“上仙留步!”卞斯年飛快地爬到林也身旁,一把抱住林也的大腿,說道;
“小人有眼不識仙家,請上仙恕罪!!”
林也一臉戲謔地看了看腿上掛著的卞斯年,‘‘怎麼,現在相信了?’’
卞斯年抬起頭,衝著林也‘‘嘿嘿’’笑道:“相信了!相信了!!”
“好了,跟我詳細說說吧。”
不得不說,被人敬仰的感覺,還真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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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蒲城,衙門外,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子跪在臺階下,哭得是淚乾腸斷。不一會兒,便引來不少路人的圍觀指點。
“嘿!這小子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在喊冤?”
“我知道我知道。”一位打扮像是小販的男人悄咪咪地說道,“前幾天不是來了個投降的蠻子被髮配到咱們這了嗎?據說那個蠻子在來的路上把人一女的給糟蹋了,好像還給拔光了吊樹上了。”
“什麼?!呸!這天殺的蠻子!”
“縣太爺就沒把這蠻子給砍咯?”
“砍了?”旁邊一個身穿絲綢大褂的富態男人冷笑一聲說道:“非但沒砍,還好酒好菜招待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