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等就跟她一塊來的那些小嘍囉一樣,烏合之眾,戰鬥力基本為零。所以,這一路衝進了寨門,即便玄機身上負傷,即便那二當家抵擋兇狠,玄機也不當一回事。
當曹猛一身蠻力衝將前來的時候,玄機握刀的手一轉將刀尖收在身後,反倒是用另一隻手揪住衝來的曹猛。
這廝虯髯大漢,打架仗著一身力氣而已,真遇到行家走不過一招。
被玄機這一揪腳下失了穩,還想回旋過來強行對敵。卻在回身的這一剎那,被玄機收起的刀柄豁然撞上他胸口。
猛然吃了一憋,曹猛只覺得心口像是快要被砸穿了似的,一口鮮血猛地吐了出來,隨後整個人癱軟著倒在地上了。
寨門處把守的,能戰的只有曹猛,二當家戰鬥力可是寨子裡數一數二的,可現在二當家在這女人面前走不過一招。
其他小嘍囉看到了之後差點把膽都嚇破了,連滾帶爬的往寨子裡跑去,鬼哭狼嚎的,“二當家被幹翻了……”
“二當家也被殺了!”
聲音傳透整個寨子,玄機所過之處,那些土匪們衝上來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鋪倒在腳下。
當的玄機打上他們寨子的時候,那裡是另一番天地。
這相當於立於半山腰處的一個村落了,正面是他們聚義堂,後頭是大當的居住之所,旁邊房屋錯落挨著山壁而建,中間唯餘一塊偌大的空地。
空地上高高的旗杆豎起,直聳而上,幾與山巔齊平。抬頭看去,高高的立著一番玄色大旗,迎著熱浪狂風招展。
從旁邊還有土匪持著刀朝玄機衝了過來,但在她將目光收回瞥了一眼的時候,嚇得那小土匪來年刀都丟在地上,直朝著前方喊:“三當家四當家,她太可怕了!”
“居然還有三當家、四當家呢,”玄機細喃著,看了一眼這不大不小的寨子,輕哼了一下,“還真是池淺王八多。”
說著,她將手中的刀順手一掄,扛在肩上往裡頭走去。
山寨中許多房屋牽連一處,玄機朝著一處窸窸窣窣聲響傳來的方向走去。在臨近房子跟前的時候,忽然從裡頭一個青衫儒雅的身影踉蹌著從裡面跌了出來,懷裡還抱著一堆書。
是個書生打扮模樣的男子,面容倒是十分的白淨儒雅,和這寨子裡其他喊打喊殺的土匪倒是不一樣,只是看到玄機扛著刀走來時的模樣,嚇得兩腿打哆嗦。
“我乃乃乃乃……乃前朝探花,你不可殺我,不可辱我,不可……”
玄機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兀自從這自稱前朝探花的書生身旁走過去,打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玄機嫌丟臉。
書生逃過一劫,愣了一愣之後,趕緊抱著他的書繼續往前跑去。
玄機走進那屋子裡去,陰暗一片,還亂糟糟的。外頭的日光透過破爛的窗臺折射進來,更加顯映得這裡狼藉一片。
很顯然,樹倒猢猻散,這裡明顯被人翻騰過了,該帶走的也帶了。
玄機再往前踏進一步的時候,轉入裡面的小房子,在她踏進門檻一步的時候,忽然醫道粗糙的聲音喊了起來。
“別動,再動我和你同歸於盡。”
這聲音帶著悲壯,也帶著無所畏懼。
玄機張眼望去,卻見是一個而立的男子,臉圓圓的頗為喜感,但此刻如臨大敵的模樣,將這僅有的喜感也給懾去了。
收往頭上的髮髻簪起來斜插了幾片枯葉,整個頭下鼓上細的,渾然一個長歪了的葫蘆瓜似的。
這葫蘆似的男子見玄機踏進來,倉皇不已,左右打著轉的時候,竟是一步也挪不動了,心裡一著急挪得狠了,竟是整個人從椅子上倒了下來,在那裡痛苦的嗷叫著。
“你殺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
”你們這些天殺的土匪,搶我妻兒殺我全家,留著我這個廢人有什麼用,我是不會為你們造出任何武器的,你們給我個痛快吧!”
玄機細看才發現,這人是個殘廢人。
他摔在地上的雙腿全然暴露了出來,兩條腿反著朝後面扭,應該是被人生生扭斷沒有接回去的。而且聽這人的話,是會鑄造武器而被留著命到現在。
玄機原本心裡還有幾分的戒備,聽到此處的時候則全然消散了。
她走進去,在這屋子裡轉了一圈。屋子裡的確也到處是一些製造弓弩的圖紙,足以證明這人剛才說的話應該不假。
最後玄機腳步停在這殘廢的男子身邊,道:“別吵了,不想待著就滾,回頭我讓人放你下山。”
那男子震驚的看著玄機,一臉難以置信,“你不殺我?”
玄機連瞥都沒瞥他一眼,只看了看這周圍而後便退了出去。
及近門口的時候,忽然出現一個紅衫的女子,素淨幹練,眉目帶著殺意,一看就是個幹練的。帶著一幫小嘍囉衝到門口,正好與玄機撞了個正著,那紅衫女子忽然怔住了,嚥了下口水竟呆呆的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