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郎中!”
李仙兒呢喃著這個稱呼,忽然笑了起來,剛才的陰鬱也消散了不少,“不錯,好聽。”
這時,旁邊有傷者被家人攙扶著過來,“郎中,我來換藥。”看到李仙兒臉上那墨漬的時候,咦了一聲,“大夫,你臉上怎麼了?”
聽到這話,寇占星心知露餡了,趕緊握著圍欄翻了一個身跑開了。
寇占星的反應,李仙兒懵懵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碗,卻發現剛才用手扣住碗口邊緣的地方,指尖沾了一圈黑乎乎的玩意。
“寇占星,你給我喝了什麼玩意?”
李仙兒的聲音在後面嘶吼著,寇占星拍著胸脯,慶幸自己還好跑得快。但跑到前方坊市的入口處,卻迎面撞上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差點沒將人給撞翻在地。
只聽到興堯的聲音傳了過來,“寇占星,你急著投胎啊?”
寇占星起身來,不好意思地將興堯給拉起來,連忙抱歉了幾聲,才問興堯到這裡來做什麼?
興堯說:“母親的藥吃完了,隔壁大娘也叫我來幫忙取藥。”興堯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寇占星朝李仙兒那走去。
一想到李仙兒這會可能將他皮給扒了,寇占星連忙拉住興堯,“咱們到下一條街那裡去吧,那裡的郎中好,比較老……”
“老?”
“對,老!”寇占星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老才是個寶,經驗才好嘛!”
就這樣,寇占星強行拉著興堯到另外一條街道上的大夫去拿藥。
這裡從戰事開始,府衙就有撥下銀兩以救治百姓,所以泗水渠裡也有人會到這裡來免費領取藥物。但興堯在向老郎中拿了藥之後,還堅持給藥錢。
說這是給受傷無家可歸的百姓準備的,他們泗水渠現在還好好的……一邊向那郎中道謝,一邊提著大包小包的藥退去。
這讓寇占星倒是對興堯刮目相看,“你小子,還可以啊!”
許是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小子就開始耍心思,沒幹人事,所以寇占星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那種偷雞摸狗的形象中。
而泗水渠本來就生存艱苦,小子這小子卻堅持要給大夫藥錢,可見此人秉性還是純良的。
寇占星下意識地就幫著興堯將手上的藥包給拿過來一些,“葫蘆和花花他們呢,最近不盯著你了?”
這傢伙,給玄機惹的禍還是不少的,玄機他們找回了霍青魚,卻又丟了小小和曹猛,興堯這小子沒被玄機給宰了,算她心慈手軟了。
“他們……”興堯一提起他們臉色就難看起來,“天天跟門神一樣杵在那,逼得我老爹也得出去,想辦法看再進一次地下城,但現在上陽京畿又這麼亂,上陽京畿直接都不對外開了。”
興堯抱怨著,但還是鬆了一口氣,“好在這兩天,他們走人了。”
“走人了?去哪裡?”寇占星倍感意外,他們離開也不通知他,人都找齊了?
“沒有,就是從我家撤了,應該是自己找到線索了。”興堯說著,看向前方的時候臉色忽然一滯,像是看到了什麼不愉快的東西,忽然就將身子往後轉,避開了前面。
“什麼東西啊,這麼避諱?”寇占星見他這樣,好奇地往前看去。
卻正好見到前方人堆裡,葫蘆、白花花和崔探花三人,他們似分散而走,而後在這裡匯聚似的,寇占星這些天都在這裡照顧人,也有些天沒見著他們了,倍感親切。
於是,寇占星揮著手朝他們喊:“老尤,花花妹子我在這裡。”
“別介。”興堯拉了拉寇占星,這怕他把好不容易送走的這幾個土匪給又招了回來。
寇占星卻不樂意,撤回了自己的衣衫,“我們是一夥的。”說著,寇占星再次抬頭看去的時候,卻不見了那三人的蹤影。
寇占星一下子愣住了,“怎麼一下子就看不到人了,神神秘秘的,他們在這裡碰頭做什麼?玄機呢?”
寇占星左右看了一番,也沒見到玄機。
“真是奇了,她該不會真的找到門路,重新進地下城吧?”寇占星兀自嘀咕著,興堯見他們不見了,趕緊拉著寇占星走。
泗水渠。
寇占星重新坐回興堯那艘破敗的小船上,順著那散發著奇怪臭味的水道,一路朝著這個城池的最低處流去。
這裡長年累月累積下來,長散不去的惡臭環境,興堯早習以為常,寇占星卻每走一次都不順暢一次。他甚至在想,這次戰亂過後,上陽京畿必定要重新迎來百廢待興的時候。
如果,能幫泗水渠的人重新找個安置的地方,讓他們徹底的融入上陽京畿,而不是像下水渠裡的老鼠那樣不被這裡的人容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