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僕聞言,叩謝了皇恩。
李瑤之讓他起來,“你且告訴朕,為什麼瞞著朕建這地下城?”
“此乃誅邪司的產物。”雲僕據實交代。
“原是誅邪司誅邪,晶片損毀,但械人身體難以銷燬,長久擺放於外無用,反倒會讓百姓拿走,用此物鑄造,久了大有危害朝廷,於是便由誅邪司暗中收藏。”
“暗中收藏,收藏到最後在這裡賭博、販賣、廝殺?”李瑤之一想起那個鬥場,便不由得又是怒起,“還有這鬥場中收入分紅,你倒是掙錢好手。”李瑤之幽幽說著反話。
雲僕如同聽不出李瑤之的嘲諷之話,繼續說道:“陛下出身不荒山,初入京畿,初登皇位,皇宗勢力,朝堂波譎。陛下即便用了二十年帷幄,根基仍舊搖撼。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陛下坐穩江山,須得朝堂安穩,須得邊疆穩固,國庫之用於天下,此乃其上。但其下,面對宗族與朝堂勢力,如何敵對?無外乎軍權,無外乎錢財。”
雲僕這話倒是不假,這讓李瑤之深深望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李瑤之沒有打斷他的話,雲僕繼續往下說:“邊關事遠,帷幄於陛下手裡。但云僕知道上陽軍禁何處薄弱,何處為宗族所控,雲僕也知陛下兄弟府中多少精銳,並每年花銷於蓄養精銳有多少,並還知道……城外有幾處,是王府私自建造的軍械場。”
“京城中,有人養械軍,朕也不是不知曉,只是卻不知道你居然全部知曉。”這點,倒是真真讓李瑤之大吃一驚。
“宣姬當年既然在上陽京畿裡留下了這麼大的隱患,陛下就是再建立十個誅邪司,械人也誅殺不盡。所以雲僕乾脆暗中支援,所有的源頭,盡掌握於手中。”雲僕顯露出他獨有的自信。
於他而言,怎麼幫陛下固守住這皇位江山,怎麼防止兄弟們篡位……這些在他眼裡無非就是一堆煩亂的資訊。
但於雲臺計算而言,理清這些資訊,並從中推演出最佳的方向,再容易不過。
“不怕京中有人勢力過大,只要他們的械軍,全部出自地下城,雲僕便能隨時為陛下保駕護航,固守江山。”
雲僕這話,確實足夠說服力。
李瑤之雖是長子,卻是歷代來留守不荒山一脈,貿貿然登上皇位,確實有諸多掣肘。
當年,宣姬一把火燒了皇城,策馬離去。李瑤之看著整個上陽京畿中人與械不分,混亂不堪,這才成立誅邪司。
可二十多年過去了,械誅之不盡,更甚至他也聽說權貴愛豢械人,更有聽說自己的皇弟豢養了一支械人軍隊……
這種種,都是由宣姬而起。
這些年,李瑤之一直在找宣姬,便是想徹底解決上陽京畿這些混亂不堪的局面。卻沒想到,雲僕建立了這地下城,的確是將所有的隱患,全部拿捏在自己手裡了。
可李瑤之,到底是在心裡插了一根刺。
現在看到雲僕做的這些事,的確是讓自己舒坦了許多,但這根刺卻扎得更深了。
許久之後,李瑤之才問:“宣姬呢?始終不想放過上陽京畿,不想放過朕的百姓?”
“宣姬不畏死,臣算盡天下,算不盡宣姬。”雲僕帶著慚愧。
“算不盡宣姬。”李瑤之喃喃地說著這句話,而後有些嘲諷地笑了一下,“她不過就是不想遂了朕心願,她想一輩子將這根刺,紮在朕的心頭。”
“朕每每看到這些械人,便噁心得睡不著覺。朕一定會終結這二十多年的局面,械人……從來就不該存在於世上。”
這句話,也如同一根刺一樣扎進了雲僕的耳朵裡,只是雲僕沒有再說什麼。他們的陛下似乎忘了,他也是依仗著械人,才有今天。
就在兩相沉默的時候,外面有侍奉進來傳報。
“啟稟愚者大人,貴人此局大勝,已將賭注帶到。”
聞言,李瑤之卻是詫異了起來,好一會說不出話,而後卻笑了起來,“玄機,她居然贏了。”他還記得,離開的時候,她快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