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場,可謂是整個地下城的最大規模的產業鏈了。
經由那小老頭的介紹,每天經由這裡出入的械不計其數,不止械人,更有械獸、械芯等等。甚至還有的人械不分,販賣妻女等等。
城上繁雜,水下多流,見得光的在地上,見不得光的自然全在這地下了。
一路走去,莫說是玄機了,就是堂堂天子,也算開眼了。
而玄機則覺得自己在這裡懸賞的想法,絕對可行。這裡不說活的有人販賣和懸賞,就連那全身纏滿了白帶的死屍也同樣有市場。
到了鬥場那座圍樓前,則能見到有富庶商賈或者權貴盡進出,雖然各帶著人皮面具,瞧不見真正的容貌,但身上所穿的錦繡綾羅,絕不是尋常人家能穿得起的。
圍樓樓高三層,如同築巢一樣的將半個地下城圈起來,銅牆鐵壁,只餘前後兩道門,只供進和出,固若金湯。
裡面小鬥場無數,但大斗場只有一個,被圍樓圍攏在最中間。往上兩邊分為觀眾席位和金主的席位,下面圍欄中,則關押著奴隸與械奴,暗無天日。
金主可自帶奴隸,賭注不限,最低可金錢,往上可賣官爵,可販性命,可剜身上各個部位零件等等等等。
這裡每天場的場數不限,日夜交替,下場次數未曾停歇。
有的械奴在這裡為主人一夜翻身,有的在這裡走著進去,最後被分成眼球、肝臟端著出來……這裡從來都是堆滿利益,也沾滿血腥。
小老頭作為引薦,帶著兩人來到圍樓入口。
圍樓入口極大,門口兩座銅獅子約莫兩人高,左右雌雄,傲視一切。
而掌管人口的是則是一個小人,正確來說,是兩個連體小人。
前面叫老大,後面叫老二。
兩人長得粗鄙不堪,一個是一對兔牙暴在外面,一個是眼睛凸出得連眼白紅絲交錯都看得一清二楚,真怕這雙眼隨時都要掉下來。
而這兩個人就這麼長年累月地,背貼著背站在這裡,稽核著過往來人。
但懂的人一看,便知道這是用特殊矽膠澆築起來的兩個人,就是普通刀斧利器也未必能砍得斷,只是身上只有矽膠,沒有鋼骨,站在那裡軟趴趴地,不停地搖晃著。
玄機第一眼看到這兩人的時候,便在懷疑,這是否地下城新創出來的械人?也是靠著晶片維持的?
小老頭過去將兩人要進這裡的事說清楚了。
前面兔牙的老大見怪不怪,取出了一張泛黃的紙張,儼然是張生死狀!狀上寫的什麼,玄機甚至都不用細看,她一眼看過去,就看到那上面只有偌大的四個字。
生死自負!
“生死自負?”玄機乜斜了這兔牙老大一眼,且不再言語,心裡盤算著這鬥場裡面都是什麼龍潭虎穴呀?!
那兔牙老大似乎站得搖搖晃晃,全身上下沒有半根主心骨似的,朝著左邊晃盪著,後面那凸眼老二又藉著貫力一推,這具身體就像不倒翁似的晃著晃著忽然又立穩了。
“生死由命,”兔牙開口,他下盤站穩不動,上半身卻轉過來,由凸眼老二繼續開口:“不由天。”
“鬥場規矩。”“生死自負。”
兩人饒有默契,一人一語,銜接無縫。
玄機看了一眼一直在邊上沉默著的李瑤之,見他一直在打量著周圍的事物,對這鬥場的規矩也沒其他看法。
也罷!
玄機上前就要提筆去籤那張生死狀。
“你……”“不行!”
“得他”“來籤!”
兔牙和凸眼出口阻止了玄機。
玄機抬眼,神情莫名。
但小老頭在旁邊一副瞭然的模樣,“械人為奴,無命可賭,得你主人來籤。”
“我主人?”玄機一時氣結,雙眼微微一瞠,但看向李瑤之那邊的時候,卻見他搖頭輕笑著走了過來,提過玄機手中的筆,揮毫寫下。
“既是人家規矩,籤就是了。”他也想看看,這偌大的地下城,到底是個什麼葫蘆湯藥。